绿朝人民医院食堂。
“你们看到了么?从A国回来的博士,28岁的那个。”
“看到了,今早李教授领着在胸外转了一圈那个,是不是?”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美貌和实力并存,真的好看。”
“我也看到了,为什么人家穿白大褂都能像是模特一样,是真的好好看啊。”
“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时漫顺利在绿朝人民医院任职,相比起她的学历和履历,备受瞩目的反倒是她的外貌。
时漫也没有办法,因为在国外的时候临床专攻的方向就是胸外,时漫连转科都不用,直接被胸外李丽教授给留下了。
时漫还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所有的住院医一样,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一起工作。
一台手术十三个小时,时漫给李教授当一助,这会儿早就脚耙手软的,一边嚼着手里的面包,一面翻看医嘱。
办公室里有人在睡觉,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影响到人,时漫夹着病历本,轻轻的把门带上。
扭头就看到了一束鲜艳的大捧玫瑰,味道有些浓郁,几乎戳到了她鼻子底下,时漫的眉头皱了皱,略略朝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她来绿朝人民第一次被人送花送礼物了,入职四个月了,除却第一个月,后三个月,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一次这种情况。
时漫将口罩戴得更加紧实一些,捏了捏鼻梁处的口罩缝隙,来人从巨大的玫瑰花束后探出头来:“时医生,赏个脸吃个饭呗,我舅舅的病情稳定下来了,我正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时漫想翻白眼,周边来来去去的,好几个护士早就见怪不怪,但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哪怕见过很多次,再次看到,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看。
“主刀不是我,你要感谢,要请客,该去找李医生。”
王泉咳嗽了一下,掳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应该的,应该的,时医生是一助,没有你的绝佳配合,我舅舅的手术也不可能那么成功的。”
时漫在门口直接转身,一个面包根本就不够,肚子还是有点饿,一台手术下来体力几乎是全部耗尽。
她还得再去楼下的小卖部觅食,弄点别的吃的。
王泉亦步亦趋的跟在时漫的后面,手里的花不时的就想往时漫的手里塞,时漫猛的停住脚步,玫瑰的味道实在太重,这王泉真的算是锲而不舍了。
时漫扭头,口罩上面的墨黑般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王泉,医院一直在强调医患关系,医患关系。
时漫读书的时候,没想过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人情世故,是病人和医生之间的关系。
要是知道这么难处理,当初……
当初她绝对不会那么自以为是的以为医学高高在上,它凌驾在所有之上。
简直就像是在打她的脸。
“王先生,我不吃饭,你不用感谢我,你舅舅的手术能成功,是李丽医生的医术好,我一个一助,只是配合。”
王泉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五彩斑斓得很。
这王泉的家中有钱,富二代一个,对男男女女之间的关系驾轻就熟的很,术前被他妈踹到医院来的。
然后就看到了时漫。
从术前到术后,到现在,一个多星期,基本上每天都在时漫的面前来混脸熟,但时漫从来没有给过一次好脸色。
病情之内,时漫谨慎专业,病情之外,时漫是真的半点余地都没有给留的。
“还有,王先生,我想我上次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我是独生主义者,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所以,王先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泉捏紧了花束的边缘,博士又如何?李丽的关门弟子又如何?一个小小的住院医,也敢这么不给面子?
王泉只觉得脸都被丢光了,他早就在那一众狐朋狗友的面前说过了,一个星期必把绿朝人民医院新晋院花拿下。
结果到现在,连私人联系方式都还没有要到。
王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好看,咬了咬腮帮子:“你!”
时漫敏锐的感知到王泉恼羞成怒的情绪变化,眸子瞬间沉静下来,像是一汪死水,直勾勾的盯着王泉。
余光瞄到了顶上的摄像头,时漫走到这里才和王泉讲话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么多年,她和桑柠在国外,早就已经学会了无数种保护自己的办法。
很多时候口说无凭,别人一句话就能够把你钉在耻辱柱上,人,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王泉咬着牙:“你别给脸不要脸!”
时漫后撤一步,拉开和王泉的距离,斜睨了一眼直接离开,不再给王泉半点眼神。
医患关系是重要,但也要在保障医生安全的前提下,那么多情绪激动的病人,医生难道就要眼睁睁的任人鱼肉么?
……
沈夺一边解着衬衣领口的扣子,一边拉了拉领带,终于从那种压抑着的窒息感中解放出来,看向一边只穿着白色卫衣,下身一条牛仔裤的男人。
偏偏脸上还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整个人像是斯文败类和男大学生完美的糅杂在了一起。
“靠,你还真当我不存在啊?”
景行靠在沙发椅里,指尖像是在键盘上跳舞,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人慵懒又舒适。
沈夺早就发现了,景行只有在敲代码的时候,整个人会稍微放松些,大二那年他就把景行招到旗下了。
这些年来,景行跟着沈夺,从小作坊到大公司,早就不能同日而语了,但景行还是坚持不做管理层。
拿着个第三股东的身份,和一众技术员一起,敲代码!!!
“不管了,明天你必须和我一起去见见蔚柠的高层。”
景行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睛,分给了沈夺一个眼神:“不是说处理这次投资的高层住院了么?”
沈夺点头:“是啊,我已经去过三次了,后天他就要手术了,到时候再去就不好了。”
景行摇头:“不去!”
沈夺从书桌前移到书桌后,一把将景行的沙发椅从书桌后拉了出来,逼着景行和他对视。
视线下移,看到了景行脚上明晃晃的软软的绒毛拖鞋,再看看自己被西服禁锢住的肉体,简直是要气死了。
变化了下表情:“其实也不全然是是去看那个高层。”
景行用食指抵了抵镜框边缘:“哦?”
沈夺的脸烧红一般,腾的冒了热气:“那医院里有个美女医生,十分对我胃口,我对她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