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教室不知怎的突然落针可闻。
这莫名的寂静让讲台上的语文老师都从讲台上直起了脑袋。
只看到靠墙处时漫和晏欢的座位前围站了三四个女生,也不像是找茬,反正学生讨论题目什么的,经常串座。
语文老师没甚波澜的又低下了头。
一个胆子略小的女生都有些想后退了,时漫的表情实在是称不上好,她人本就清冷,这么突然间变脸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尤其是学霸后面的那个校霸,微眯着眼睛,眸子里散发出瘆人的冷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们。
你不要过来啊!我就是来问个题而已。
胆子略大的一个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捏着试卷都把试卷给捏出了好几道褶儿:“那个,时漫同学,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讲讲那道题。”
景行翻了个白眼,时漫有那么恐怖么?连问题都不敢。
全班:这位同学,你要不要反思一下你自己刚刚那护小鸡仔似的表情,我们是被你吓到的好么?
时漫冷冷的眸光柔了柔,点了点头,直接伸手:“拿过来我看看吧。”
三人没想到时漫竟然同意了,一时有些呆住,时漫皱了皱眉头:“给我啊?”
三人如梦初醒般把试卷递上去,时漫拿过来一看,和晏欢景行遇到的难题是一样的。
正要开始讲,时漫抬眸,看到班上几乎大半同学都扭过头来看着她们,笔在桌子上叩了叩。
用不大的声音说:“物理作业的第十九大题,有不会做的人么?”
大家都没有想到时漫竟然会主动问这个,一个接一个的举起了手。
语文老师已经抬起了头,时漫主动问这个,就是要帮大家解题了,语文老师略欣慰的笑了笑:“时漫同学直接到讲台上来讲吧。”
毕竟,高三年级的所有老师对时漫确实是寄予厚望的,但是时漫的自身情绪和交际能力,实在是太让人堪忧。
时漫像是超脱游离在外的高三七班学生,融入不进高三七班这个集体。
眼看时漫竟然愿意主动讲题,语文老师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时漫顿了顿,好在只是一个班的同学,时漫把试卷还了回去:“好。”
然后从容的站上了讲台,将题中的图画了上去,再讲解解题思路。
底下的同学一个二个仰着脸,求知若渴般的将时漫讲的重点记在试卷上。
时漫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略略有些不适,快速的讲完,在讲台上停顿了几秒:“懂了么?”
“懂了!”大家的声音颇大,语文老师连忙压着手:“小点声,小点声!”
大家立刻低着头嘻嘻的笑。
时漫从讲台上走下来,迎上景行戏谑的目光,有些仓皇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自这天以后,大家很偶尔的会来找时漫讲题,时漫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的麻木。
她不需要人际关系,但也不会拿乔,反正也费不了她多少时间。
直到星期三,景行在第一节晚自习后就将作业还有今天自己给自己规定的试卷刷完了。
随意的在书包里塞了几套题,正好下课,人都已经站起来了,想了想还是用书戳了戳时漫。
时漫咬着笔转过头来,一双大眼静忽闪了两下,她做题做懵了。
景行被她的眼睛一闪,有些怔住,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要讲什么?
她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时漫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目光:“怎么?”
景行瞬间回神,把书包单背到肩膀上:“设备到了,我找了林赋来给我安装,先走了。”
时漫一头雾水,你逃课和我说什么?
但景行既然说了,时漫还是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哦,好。”
他们只是同路,又不是同行,景行是不是以为她找不到路啊?还非要一起回家?
看着景行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洲也跟在景行的后面跑了出去。
时漫微微耸了耸肩,又扭头过去接着做题。
晏欢已经彻底从景行的粉,变成了他两的cp粉,太萌了好么?
酷拽校霸,天天和高冷学霸报备行踪,这种强烈的反差,真的太萌了好么?
但无人能懂她的萌点,因为景行的毒唯实在太多了,只要有女的和景行扯上关系,就会被学校的人一阵喷。
几乎学校里稍微有点名的女生都被拉出来组过cp,时漫的名字出现过几次,底下一大堆人声讨,都说时漫除了学习好以外,还有半点配得上景行的么?
没有了!
校霸校草长这么帅,至少得配个大美女啊,就时漫那油腻腻的刘海,还有那不知道多少度的厚框眼镜。
怎么可能配得上景行!
当然,这些都是她们这些人没事在私底下聊的,没敢让景行和时漫这两正主知道。
所以晏欢只能自己在脑子里放烟花,但时漫一股此生要和学习共度余生的架势,屡次让晏欢觉得自己磕的cp已经bE了,还好景校霸,时不时的会搞出点糖来让她回味。
下了晚自习,时漫照旧走在最后,现在偶尔在路上会有人和她打招呼,时漫不想应付这些虚假的寒暄。
一般都等教室里没人了才慢悠悠的关灯关门离开。
到校门口的时候,学校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时漫扯了扯书包带子,晃着往家走。
今天身后三十米的地方开外没有景行,时漫老是会不自觉的回头去看,竟然有些不适应。
自己果然是魔怔了。
走到上次被打的小巷,时漫条件反射的往里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就是看了。
然后就和晏欢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对上了。
晏欢看到时漫,有些兴奋:“时……”
时漫“啧”了一声,转身就走,晏欢的面前有三个女生,看起来都不是善茬,也不是津平一中的校服。
好像是隔壁职高的,正好是林赋读的那个职高,时漫有一次看到过林赋穿那个校服。
晏欢的声音渐渐的暗了下来,死死的搂着自己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