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已经是课间。
时漫在操场站了很久,久到双腿僵直,一动一静间完全感知不到自己腿的存在。
本来嘈杂的教室因为时漫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时漫置若罔闻,忽视掉所有若有若无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
淡定的掏出练习册开始做题,一路上几乎看到她的所有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
但时漫不在乎,她不会把任何的时间浪费在这些完全不值得的事情上。
更多的难堪和流言,她在雅宁就已经体会过了,无所谓多少,无所谓真假,她都不在乎。
景行在后座趴着,他坐的位置其实看得到大操场,他就那么看了时漫一整节课,时漫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气急败坏和不甘。
只是打了个电话,心平气和的打了个电话,然后在那站着,就那么看着空旷的操场,看了一整节课。
久到景行以为时漫僵化了。
回到教室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给多事的同学投过一个视线,非常自然的把习题册掏了出来,奋笔疾书。
景行杵着下巴,看着时漫垂在背后那乌黑亮丽的马尾,想起时漫干脆利落,驾轻就熟的卸妆,想起时漫对外界所有事的漠不关心。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景行中午是回家吃的饭,时漫不是,回去也是吃外面的,在学校也是,而且中午教室里没什么人。
时漫随便在食堂吃了点东西,就趴在教室里午休。
班上稀稀拉拉的只坐了几个人,都是和时漫一样,不住校,但是也不回家吃饭的。
几个人悉悉索索的小声讨论着时漫,时漫在食堂听了很多,这会也没什么感觉。
讨论就讨论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中午她是一定要睡一会儿的,哪怕是十分钟,不然担心下午没有精神。
劳逸结合才能够更好的学习,时漫准备在这次五校联考拿一个好成绩,这样她的资料就能够卖多点钱。
下学期就不用再赚钱了,要把一切的时间拿来为高考做准备,她能分心的,只有这学期了,所以她要尽可能的多赚钱。
……
“你们能不能不跟着我了?”时漫有些受不了了,连着四天了,景行每次下晚自习都和时漫前后脚的走在路上。
不止景行,他们那一伙,几乎都跟在时漫的后面。
江洲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那么难搞,要不是她帮过景尘,他们才不会来多这个事。
那天那些很明显就不是普通的混混,虽然后来没有出现过,但景行不放心,所以每天晚上都跟在时漫的背后。
傅衍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我们景哥不也住那么?谁跟着你了?”不识好人心。
哎。
时漫叹了口气:“就算他和我同路,那你们呢?”
“你管我们呢,我们要去景哥家玩游戏。”
时漫要呕血了,但她不想多事,直接快走了几步去开院门。
看她进去了,江洲轻声对着景行道:“景哥,还要接着跟么?这几天了,也没出什么事啊。”
景行摇摇头:“暂时不用了,明天考试,考完就直接回家,大家的时间都不统一。”
几个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出完又抓着头懊恼:“天啊,明天竟然要考试了。”
虽然是统考,但是毕竟是五校一起批改试卷,又不能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考试上。
所以第一个理综的科目,时间直接就从早读开始考了,考完了以后就休息,然后接着考,一直考到晚自习结束。
每个人把自己的桌子挪一下,中间有点距离,就算是考场了,反正不怎么正规。
直到晚自习后,所有科目紧赶慢赶的算是考完了,大家都觉得没了半条命一样。
周六还要上一天的课,这简直就不像是人过的日子啊。
所有学生考完出来都在咆哮,个别成绩好的,就三五成群的对着答案,时漫收好东西从教室出来。
这样连贯的考试,她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不过也算是好事,她也想知道自己不控分,拿出全部的真实水平。
在津平五所高校中,能拿多少分,排在什么名次。
一般一个城市几万高三生,但津平因为环境差,地理条件也不达标,能转到更好地方读书的几乎大部分都转走了。
这次五校联考,是津平几个比较出名的学校统考,其它的学校没有参与,但这五个学校,在津平来说就算是比较好的了。
时漫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脑子里回顾知识点,她一般是考完就会直接略过试卷内容,自动脑补式复习其它的知识点。
刚出了校门没多远,准备拐进巷子里,回家路上一共要过三条小巷子,这是第一条,路灯隔几个才亮一个。
巷子倒是不深,就一百来米,但是看到那巷子口有几个学生站在那里吞云吐雾的时候。
时漫还是条件反射性的不舒服,以前在雅宁她是住校,那些时知幸的小跟班们,几乎就是这样等在寝室门口的拐角,避开宿管老师等着她的。
有时候换来的是一盆凉水,有时候是一顿拳打脚踢。
所以时漫一看到,就不自觉地想起在雅宁的日子,但她在这没得罪过,活得也像个隐形人一样。
时漫只能安慰自己,这些人不是来找她的。
紧了紧书包带子,越走越近,听到了几声嗤笑声:“来了。”
竟然是找她的。
一个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的女生,显然是这群人里的大姐大,有男有女,约莫三四个人。
那女生抽着烟,时漫扭头想退出去,后面又来了两个女生。
“想跑?”
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问我认识你吗?我得罪你了吗之类的话了。
没意义,学生打架,很多时候都不是有意义的,就是为了合群,要不就是为了显得特立独群,觉得自己可牛逼,再不济就是青春期的躁动。
时漫叹了口气,看着那女生:“有事?”
几个人显然没想到时漫会先发制人,一时都有些愣住,那女生倒不愧是老大,率先反应了过来,走两步走到时漫的面前,抽着烟,直接把烟气喷到了时漫的脸上:“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