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嘴角上扬，脸上带着笑容。
镇杀楚长生。
这可是，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想过的，‘丰功伟绩’！
“楚长生，当年我敢骂你废物，如今我还是……”
话未说完。
拓跋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脑门的残破飞剑，忽然愣住。
那飞剑……又来了。
楚长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啊！”
无边痛苦，犹如深入脑髓，痛苦之下，拓跋大吼起来。
拓跋只看见，眼前楚长生，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那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说出让他极度愤怒的言语：“区区九柱。”
“我就是用破铜烂铁，依旧能斩你。”
楚长生说话之际，拓跋又觉头皮发麻。
对方，绝对不仅仅是大乘！
“我错了，师弟，我真的错了……”话说到一半，眼见着师弟越走越近，拓跋的慌乱忽然化作笑容。
“师弟，对不住了！”
他准备数千年，就为今朝！
楚长生又如何？你可知这片大地下，是为了堂堂九山玄女准备的杀招！
“本来这些，不是准备给你的，你自己送死，怪不得师兄……”
话没说完。
他的动作，表情，乃至体内血液流动，全部暂停。
拓跋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长生一步步走向自己，他惊恐到了极致。
领域？
不，不对！
当拓跋细细感受，不由愈发觉得绝望。
拓跋国内，空间时间，包括那埋藏的杀阵，都已经彻底被静止！
‘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拓跋想说话，却发现，完全做不到。
启动大阵，不过是一念之间，想彻底制止他，最起码都要楚三玄的境界，然，对方就是做到了！
等等，难不成楚三玄在这里？
“看来你完全忘了。”楚枫轻道：“这配剑，是师娘所用。”
“另外。”
“还有人因你而死。”
楚枫并未说出令狐之名，他觉得，与其让拓跋知道真相，还不如让对方带着疑惑和不甘死去。
拓跋瞳孔收缩，还未回神之际，却见刀光剑影已经到了眼前。
自己……要这么完了？
不甘心，真……不甘啊！
叮——
蓦然。
一声轻笑，自此方领域中传来。
这个让九柱拓跋都无法找出破绽的禁止领域，因这声娇笑，犹如冰雪消融，被磨掉了一角。
一身彩裙的女子，就那么轻轻松松，扒开领域走了进来。
“哟，在打架啊。”
少女看了看拓跋，啧啧两声，露出莫名笑意，可当她看到楚枫之时，整个人眸子凝了凝，半晌之后，惊呼出声：“是你？”
这气息，不正是她要自己找的人？
“等等，你这张脸，让我感觉有些熟悉……”
九山玄女思考一阵，猛然惊觉：“楚长生？”
“让开。”
楚枫吐出两个字。
九山玄女柳眉轻皱，闻言红唇轻轻勾起：“我若说‘不’呢？”
哪怕她只是刚来，也看得出此地的剑拔弩张。
更看得出，拓跋有危险。
不过……
比起这个不熟悉，也不在意的拓跋，她更不大喜欢眼前这个躲了自己数次的男人！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她不喜欢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越是珍视的人，她越是不喜。
加上，对方刚才的无礼，让她的逆反之心，更甚了。
可。
楚枫哪里会管一个小女娃的逆反之心？一步踏出，就要斩人，奈何玄女似乎早有防备，打了个响指，楚长生重新回到原地。
“玄女第一技，凤归梧桐。”楚枫皱眉。
“看来你很懂玄女？”眼前女子，冷冷一笑。
这是，玄女必修技！
只要是她观测过的对象。
无论对方身处何时何地，只需一个响指，就可以让对方回归，那个观测的时间点！
之前。
她让楚三玄一次又一次回到自己面前，也是用的此技！
这个技能，更大的作用，其实是救治。
甚至……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少女回神，见楚枫对自身技法并不惊讶，她倒是没多大成就感，不爽之下，只是轻轻冷哼：“不好意思，这个人我保了。”
楚枫眯眼：“序列名额没确定下来之前，是可以替换的，他死了，可以换其他人，你不认识他，为何保他，是因为我？”
少女忽然歪头：“你懂得好像真的很多，不会真是那个楚长生吧？”
“是。”
得到肯定回答，哪怕九山玄女，都微微凝神。
她眼眸看着楚枫，眼底却有一道道星辰掠过。
似在推衍。
“原来如此。”
良久，她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穿了什么：“你也知道，九山玄女选择序列，择优而选，你本尊都死了，我不选他，难不成还选你一个失败者？”
“恕我直言，你楚长生在我心目中，真不如一个普通九柱。”
“至少在我眼里，普通九柱有无限可能，但你不过是个失败者。”
玄女轻笑，虽然这话说得有些违心，毕竟谁都知道楚长生的天赋。
但她……就喜欢这么不按常理来！
忽然。
玄女一只手，搭在拓跋眉心。
原本在他眉心处的残破长剑，忽然化作道柱，而后，被烙印入拓跋脑海。
玄女第三技，一赠逍遥！
蓦然。
拓跋脑门上，逍遥印浮现，那柄残破飞剑，骤然进入他的身体，化作了……一根道柱！
第十柱！
“其实你机灵一点，恭敬一点，我可以选你的，不过你的态度，让我有点不舒服。”玄女盯着楚枫，认真道。
这代玄女，全程未曾看过拓跋一眼，她只是牢牢盯着楚枫，之所以说这些，是想从对方身上看出哪怕一丝懊恼，后悔。
可她失望了。
楚长生脸上，只有平静。
似乎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在意？
以她的眼界见识，心底都不由发出一声疑惑。
凭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搅乱了蚂蚁窝，本想看看那群蚂蚁绝望后悔的模样，看见的却是……平静。
像是，无声嘲弄。
她真正地恼怒了，冷哼一声，将一根写有‘九’的玉签扔出，到了拓跋怀里。
“拓跋，你为序列九，已经确定。”
她说完，余光再看楚长生之际，看到的却是对方转身离去的身影。
这是气急败坏，走了？
见到这模样，九山玄女终于舒服了。
她如同看惯了世人沉沦的上仙，如同一个长者，淡淡开口：“楚长生，其实这次的备选名额，根本都没有你的名字，等下一次吧。”
九山玄女如同胜利般，笑了笑。
终于。
她看到前方的男人，停下脚步。
“玄女，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