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万古,紫龙老祖的本名,已经不知多少年无人提起了。
它本是上一时代化龙王朝的太子,天资卓绝,力压整个妖域。
于天神试炼之中夺得头筹,得天神之赐福,一路修行到大乘,威震天下。
彼时化龙王朝统御北域,这五大洲皆归一统,虽是天堑相隔,但却有化龙招妖幡号令天下万妖。
虎视何雄哉?
只是一切在大劫面前,似都显得苍白无力。
化龙王朝的皇主,亦是紫龙老祖的父皇,力战禁区,被围攻而死。
妖万古带领紫龙一族的火种遁入了混沌虚空。
数百万年王朝一朝覆灭,不过同禁区一场大战。
此时代之初,妖万古回归妖域,彼时大乘在高端战力凋零的妖域,绝对称得上至高无上。
原本它可以重新建立一个不下于当初版图的化龙王朝,可最后它放弃了。
退守中洲,并非实力不济。
只是那场大战至今犹然历历在目,便是恢复昔日化龙王朝荣光又能如何?
不过是兜兜转转再回原路罢了。
于是妖万古放开了另外四洲,弃独霸之位,而求虚无变数。
乱世或许能出人杰,稳定有时显得太过于安稳了。
只是匆匆二百万年,妖万古依旧没有等到那个虚无的变数,反倒是有些人真正忘却了化龙王朝的威名。
大孔雀威胁话语换来的,是一声惊动始源星的龙吟,紫气浩荡百万里,转瞬间便天变了!
中洲大地都在摇晃,玄黄气沉沉,那化龙招妖幡竟缓缓摇动了起来!
化龙招妖幡气机遥遥锁定东洲佛国,任东洲大地一切佛国信徒都只觉有一柄利剑抵在咽喉之上!
尤其剑指无量天,那一方以大法力开辟的广大秘境,此刻都隐隐有些动摇。
大孔雀有些急,纵使祭出紫金钵盂,固守东洲,也仅是强装镇定。
虽然宝相庄严,五色光迷蒙万道,双眸深处却隐隐带着惊怒。
“看我降魔杵!”
一旁的金翅大鹏鸟与他心灵相通,乃是一卵共生的两只神禽,当即祭出降魔杵来。
那降魔杵绽璀璨金光,佛音浩荡,传遍天上地下,可依旧只能与化龙招妖幡遥遥相抗。
此刻两妖才恍然发现,那至宝克制它们教统太甚。
招妖幡一出,凡妖域之兽,便无不尊法令者。
一切佛陀的信徒此刻都有些动摇。
它们俱是佛陀信徒不假,可终究是妖域妖类,一边是心中信仰,一边是血脉深处的声音。
或许这些信徒都不算强大,或元婴,或金丹,更有东洲万万小妖小怪。
佛国或许不需要它们抛头颅洒热血,却多有仰仗它们的信仰之力。
偏偏化龙招妖幡动摇的,便是它们心中信仰!
“佛主无忧,我等来也!”
无量天之中,诸多佛国护法、头陀飞出,很快在大孔雀身后站了几排。
可是无用,它们之中,有合体期,有返虚期,可数量依旧差西北二洲太多。
倾二洲大妖,力压佛国百万僧!
“嗡嗡……”
此刻青莲韩厉头顶虚空缓缓裂开,一枚紫玉葫芦自其中缓缓浮现。
顿时有莫名气息席卷整个东洲佛国,那气息卷动之时,莫说是东洲大地上的普通信众,便是大孔雀身后的护法、头陀身上金光都隐隐有消散之势!
“这……这是何宝?!!!”
金翅大鹏鸟惊道,紫玉葫芦他不止一次见过,可却始终想不通为何如此变化繁多?
它又怎知,七枚葫芦同在一根藤上,唯用法不同,外形皆一般无二。
此刻青莲韩厉头顶三尺处浮现的,便是来此前,传信回火枫山时,从万象葫芦藤处借来的收妖葫芦。
这枚葫芦尤其针对妖族,其功用与招妖幡隐隐相同,此刻二者同时祭出,险些破了佛国皈依邪术!
“或许,无需兵戎相见,大可坐而论道,将因果了却!”
大孔雀语气软化,不复初时傲慢强硬,纵内心千万愤怒又能如何?
这短短时间之内,紫金钵盂之中的信仰已经有些不纯,若是再这样下去,佛国也不必要存世了。
此刻它虽然没有驾驭降魔杵,但可以预见,降魔杵中的信仰之力,此刻只怕还不如紫金钵盂。
战又战不得,三尊大乘巅峰,皆不是易与之辈。
“孔雀大明王方才多威风啊?”
青莲韩厉冷笑,没点手段,他敢直接打上门庭?
“是贫僧失礼了,万望大善人持仁心,收了手段吧!”
大孔雀此刻低眉顺目,虽然此刻一拼生死,对方三人也绝对讨不了好,可它经营东洲佛国二百万年,又岂是为了今日一决生死的?
它野心并不小,要以万千信仰成就无量金身一具,以此度过肉身灾,踏入渡劫期。
而今金身未成,远远未到可以决死的地步。
“这话莫要同本座说,同苦主说去!”
青莲韩厉让出火金鼠老祖宗来,东洲佛国不好打,起码现在还不好打,这点他是明白的。
一决生死,他们虽能取胜,却终究需要付出些代价,这样的代价,他付得起,身后西北二洲诸多妖族却付不起。
再者说,这些都是火枫山的势力,韩厉是素来不做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的。
除了洗灵石。
“那敢问火施主,为何而来?”
大孔雀见了台阶便下了,此刻也不说什么看不起小小的返虚期修士。
这是个极其隐忍的异禽,若是不得罪火枫山,或许真能成一番大事。
“为我夫人而来!”
“漫说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你因何诳我夫人皈依佛国?”
“既许她护法尊位,又只使她做香油婢?”
“还道什么阴沟秽祟之物,登不得大宝之台?”
火金鼠老祖宗以拐杖指点大孔雀,一腔愤恨尽数宣泄而出。
“世人谓我火金鼠族攀上了佛国,又岂知我夫人苦楚?受尽了侮辱。”
“说甚么因果轮回,道什么众生平等,东洲佛国不比我这阴沟秽祟之辈光明半分!”
“交出我家夫人来!”
“金身之下尽是污浊之辈,狗都不上你这无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