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府中一片大乱,絮无忧适时地出现,在秦义贤的病榻前。
秦义贤的几个小妾也都围聚在屋内,一个个花容失色。
沈氏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眉头紧锁地望着昏迷不醒的秦义贤。
其他两个小妾眼中满是担忧,慌了心神,坐立难安。
陈御医神色凝重地给秦义贤号脉,片刻道:“秦相这是中毒了。”
几个小妾闻言后,大惊失色,沈氏惊讶道:“相爷怎么突然中毒?”
三姨娘面露愠色:“何人如此大胆,敢给相爷下毒。”
一旁的絮无忧镇静从容道:“可知秦相身中何毒?”
“老臣还未可知,需检查一下他的吃食”。
这时,燕程下令让人将秦义贤早上吃的饭菜端上来。
陈御医仔细地检查起来,他用银针在每一道菜里试探,然而银针并未变色。
直到银针插入一碗粥时,银针突然发黑,陈御医眉头紧皱。
他凑近那碗粥仔细查看,并轻轻嗅了嗅,发现有一股淡淡的青草混合的气味传入他的鼻腔,御医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气味过淡,难以分辨是何种毒,他行医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陈御医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臣无法得知这到底是何种毒物,四个时辰内秦相若还未服下解药,性命堪忧,最好是能找到下毒之人,问清下的是何毒,才能配置解药。”
絮无忧闻言,眉头一皱,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时。
病榻上秦义贤微微睁开了眼,神情痛苦的呻吟一声。
燕程急忙上前,轻轻握住秦相的手,“主子”
秦义贤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严查府内上下,不得放过一人,一定要揪出下毒之人,今日若是本相死于府中,我要让整个京都给我陪葬。”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话语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
燕程一听的眸子骤然紧缩,他深知秦相的脾性,知道他一旦放出这样的狠话,就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听闻此言的众人面色难看,如同被投入冰河,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身体止不住地寒颤。
絮无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她的眸子深处,一丝凛冽的杀意在眼底迅速闪过。
“是”燕程低垂着眸子恭敬地应道。
燕程领命而去。
在燕程离开后,秦义贤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众人心绪难安,心中祈愿早点抓到下毒之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路可活。
燕程雷厉风行,除了下令搜查整个府里,还迅速带着一队人马将后厨所有人都抓了起来。
厨子、帮工、杂役们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他们被驱赶到院子里,在护卫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燕程的脸色冷峻如霜,他锐利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后开始逐一盘问。
他走到厨子身旁,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厨子闻言心下一紧,赶紧下跪,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大人冤枉啊,不是小的下毒,小的一直本本分分地在厨房做事,绝无害人之心。”
燕程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继续寻问道:“那你再仔细想想,今日可有见到可疑之人进到厨房,或是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光是他,你们也都仔细想想,不可隐瞒。”
说罢他立即拔出手中的剑,那寒光闪闪的剑刃瞬间架在厨子的脖子上。
他目露凶光,凶狠道:“若找不出下毒之人,我不介意让你们血洗当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厨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脖颈处已经被剑刃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其他人也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绞尽脑汁地开始回忆起今天厨房内的点点滴滴。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恐惧气息。
厨子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于是赶紧说道:“大人,我想起来了,今早二姨娘身边的婢女春桃来过后厨,神色匆匆,形迹可疑。”
燕程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此刻,一个护卫匆忙跑过来,禀告道:“卫长,在二姨娘屋内搜出两瓶毒药。”
燕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他眯起眼睛:“把二姨娘和那个婢女春桃给我带过来!”他厉声下令。
不多时,二姨娘和婢女春桃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絮无忧等人也来到院子里看情况。
燕程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二姨娘,这两瓶毒药是怎么回事?你竟敢谋害秦相。”
跪在地上的沈氏见状,脸色惨白,“我没有谋害秦相,我是被冤枉的。”
燕程见状面色凝重,似不愿听她们在狡辩,立即地将两瓶药递给御医,沉声道:“陈御医,烦请查看这两瓶药中,是否含有给秦相所下之毒。”
陈御医打开一个青色小瓷瓶,用手轻微扇了扇,轻嗅一下。
跪在地上的沈氏见状,脸色惨白,眼底除了恐慌,害怕自己做的事暴露。
接着他又打开另外一个白色小瓷瓶,轻嗅着。
沈氏视线瞄到这个药瓶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药瓶不是她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氏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春桃,目光如炬。
春桃则是低着头,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
须臾,陈御医眉头舒展,沉声道:“寻到了,此乃果魂散”
这时絮无忧突然开口:“那另外一瓶是何毒药?”
“不是毒药,是一个让能人绝嗣的药”
絮无忧瞪了沈氏一眼,愤恨不平道:“大胆沈氏竟敢谋害秦相,罪该万死!”
接着她转头望向陈御医关切道:“可有解药?”
陈御医那饱经沧桑的面庞此刻满是凝重。
“微臣曾于徐老的行医游记中见有相关记载,果魂散乃是由苹果籽研磨成粉而成,含有奇特之毒,若用量过度,可致人丧命。需要有千年雪参,凤羽草、圣雪藤做药引方可解毒,这些药材极为珍贵,凤羽草、圣雪太医院还能找出来,但千年雪参……”
陈御医说到此处,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助,“这千年雪参实在是百年难遇,根本找不到。”
而絮无忧在听到这话后,她那精致的面庞上,此时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笑意带着一丝诡异与得意。
她知道谁有千年雪参,但她绝不会说出来。
她回忆起过往,自己从炼制毒药,到拿小白鼠试毒,她都认真地记录着,精确地计算着到底多少药量能够致人身亡。
精心谋划多日,为的就是让秦义贤死。
谁知春桃那个蠢货下的药量不足,不能让秦怡立即丧命。
燕程稳步上前,利剑稳稳地横在二姨娘颈侧,沉声道:“二姨娘,速速交出解药。”
沈氏面色惨白,慌不迭地辩解:“这本就不是的东西,我根本无解药。”
沈氏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小妾,目光不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两个小妾眉头紧锁。
三姨娘满脸怒容,自己遭泼脏水,当即沉声道:“你休要信口雌黄,毒药乃是在你房中寻得,与我何干。”
四姨娘亦附和道:“正是,况且春桃乃是你的贴身婢女,唯你是从,必是你指使她为之。”
四姨娘仍不罢休,向燕程进言道:“燕卫长,依我之见,若不对他二人用刑,怕是难以问出实情。”
燕程踢了春桃一脚,凶狠道:“快说,是何人指使你做的?”
春桃吃痛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颤抖着。
“大人饶命,奴婢老实交代,奴婢是受二姨娘之命给相爷下毒,除此之外,二姨娘还让奴婢给三姨娘,四姨娘下药,让她们不得怀上相爷的子嗣吧。”
“春桃你竟敢胡说八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如此陷害于我……”沈氏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她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直接扬起手狠狠地赏给春桃一个响亮的耳光。
春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脑袋嗡嗡作响,瘫坐在地上,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掌印。
沈氏似还不解气,怒哄道:“看我不杀了你!你这个贱婢,竟敢污蔑我!”
沈氏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心中只有愤怒和杀意。
她猛地拔出手上那根精美的发簪,她双眼冒火,举起发簪就想对春桃痛下杀手,那狠厉的样子仿佛要把春桃千刀万剐。
絮无忧见此,目光一凛,她急忙伸出一脚。
沈氏用力过猛,被脚绊倒,踉跄一扑,往前摔个狗吃屎,发髻也散开了,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她的脸,狼狈至极。
絮无忧急忙大声下令:“燕卫长,还不快擒住她,她这是想杀人灭口”
燕程闻令而动,他伸手一把抓住沈氏的胳膊,那手上的力气极大,如同铁钳一般,让沈氏根本无法挣脱。
沈氏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但在燕程的控制下,她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