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跟陈廷谈好价格,前期可以投入八千块钱,后期如果有成果,哪怕是理论上可行,他都愿意再投。
“多少?”
“八千。”
“多少?!”
陈廷不想让自己失态,但是沈衡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哪怕是高龙得了个宝贝蛋子,成天拿单观文的科研成果去给自己镶金,一年申请下来的科研补贴最多也就两千块钱。
八千。
他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当然了陈老师,这钱是我的预算。至于你的项目,到时候我会让单观文跟你对接的,专业上的事我不懂,你可以准备一个项目书跟单观文探讨一下,至于最终定多少,单观文回来再跟我决定。”
“没问题没问题,”陈廷一听,简绍所说非虚,他这个徒弟确实是发了大财的,“我们就按照申请国家补贴的步骤来,你放心,我流程我们都懂的。”
有简绍做背书,陈廷也不怕沈衡骗他,跟沈衡碰了一杯:“年轻人真是有出息,来,老师敬你一杯。”
“你可别跟他喝酒,你喝不过他。”简绍在一边提醒,但陈廷太激动了,也没管:“我今天就跟小沈不醉不归!小沈呐,我干了,你要骑车回家,少喝点没有关系。”
“陈老师,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小沈,”陈延手指空气,“有出息,好!”
简绍在一边滋溜着小酒,瞧瞧他徒弟,八千块钱就跟打水漂似的,那可不出息吗?他徒弟!
酒过三巡,陈延的酒劲儿上了头,脸红不算,舌头都直了。
抱着沈衡,拍自己的胸脯道:“小沈,你放心,散、散观文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了!高龙算个什么,机械学院,以后得我说了算!”
“那就拜托陈老师了。”
沈衡不动声色地把一身酒气的人推开。
简绍道:“他喝醉了,我给他送回家去。天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省的你家里有人担心。”
简绍也知道,沈衡成天恨不得把自己沾在他媳妇后面。
“这件事谢谢你了简老师,这天确实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黑灯瞎火的,你好好看着路别摔了。”
简绍知道沈衡的酒量,心想这两杯不能让沈衡喝醉,便放心地看他出门,然后敲了对面的门,跟陈延的家属一块儿把陈延扶到了床上去。
这事陈延放心上了,他也知道,让单观文顺利毕业,就是傍上沈衡这棵摇钱树的投名状。
否则机械学院好几个教授,好几个实验室,人家凭什么就投他。
单观文一直没有向高龙松口,他不确定沈衡能不能给他解决毕业证的事情,但是他绝对不会屈服于高龙的淫威之下。
他心里头没底,但还是像沈衡吩咐的那样,努力把毕业论文写完,认真准备答辩。
高龙作为单观文的老师,并不参加单观文的答辩,但是来听答辩的都是他们实验室的老师。
对于高龙和单观文的事情,这些老师也心知肚明,高龙以学院的名义告诉他们,不能让单观文通过,不然就是公然违抗学院。
这些老师觉得单观文可惜,还轮番上阵劝他,但单观文死不松口。
一直到陈廷过来横插一脚成了主答辩老师,高龙后知后觉才觉得事情不对。
单观文忐忑地讲完自己的毕业论文,本以为会遭到刁难,没想到陈廷只是跟他就着毕业论文探讨了两个专业的问题。
便道:“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其他老师还有要补充的吗?”
大家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也都学着陈延,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单观文答完,一脸冷汗地回到了座位上。
“沈衡,你怎么来了?”
单观文见沈衡从后门进来坐在他旁边,小声打了句招呼。
“今天不是你答辩吗,我上完课就过来了。”
“我已经答辩完了。”
“那你出来一下吧。”沈衡说着跟单观文出了答辩室。
单观文道:“今天这个坐在中间的老师我都没见过,但是他也没为难我,沈衡,你说他是故意不挑毛病想直接放弃我,还是......”
“你放心吧,陈延老师是自己人,我打算投资他的实验室,专业的知识我不懂,以后就由你跟他多接触了。”
“真的吗?那我的毕业证,他能说的了算吗?”
“你的毕业证他说不了算,但是你的毕业答辩是没有问题的。”沈衡拍拍单观文的肩膀,“既然答辩完了,就应该没有事情了,我希望你能尽早去上班。我不给你算实习期,工资就按照我们说好的给,不过你要早点适应,今天就可以把铺盖搬到厂里了。”
沈衡盯着单观文这块肥肉都盯了一年多了,终于到了能上桌的时候,那肯定是越快入嘴越好。
单观文听沈衡这么说,七上八下的心算是安稳了:“沈衡,只要我的毕业证顺利下来了,我绝对好好跟着你干!”
那个毕业证是对他现阶段的最好证明,哪怕沈衡说没有毕业证也可以去他的厂里工作,单观文依旧会觉得遗憾。
“好,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提,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厂里的生产技术提上来。既然你答辩完了,我就先走了,你要是遇见高龙告诉他一声,之前他抢你的那些成果,我可以帮你打官司要回来,就算官司输了,也能在学校里泼他一身粪。”
要想人家给你卖命,就得先对人家掏心掏肺。
沈衡这话一出,单观文感动道:“沈衡,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拉倒吧,别说这样恶心的话。走了!”
沈衡朝单观文挥挥手,到厂里给单观文安排宿舍。
现在单观文一个单身汉,就住厂里就行,这个四眼又不爱到处逛,以后吃住都在厂里,能省下多少时间工作啊!
沈衡心里盘算着,越想越高兴。
单观文不知道资本家心里想的什么,在后头感动得鼻子酸酸的,他这么多年在高龙手底下净受委屈了,谁能想到还有反过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