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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青望着高高的红墙,也在心中感叹穆宇川的本事,若是自己,能否这么顺利进出内宫?她心中虽有些好奇,但不愿为了验证自己的能力,去冒这个险。

她自认自己武艺不错,但一直没机会与穆宇川正式过过招,不知真刀真枪能否胜过他。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认真地想起那个消失的穆宇川,只因这几个月她实在太忙了,要照顾贺容璋病体,要处理后宫内务,还要为嘉恬拉拢愿意支持她的各方势力,每天脑子都是高速运转,身体也并不轻松,贺容璋病后,宫中的事都要她拿主意。若不是她身体素质好,早就崩溃了。

穆宇川没有像上次带走徐瑞辛一样,再次回宫,出现在苏云青的书房内,他仿佛真的消失了,贺容璋派出大队人马去追,丝毫未有消息带回。

众多朝臣在丞相江舒城的带领下,向病了许久的贺容璋上奏,请求立义王为储君,贺容璋心中也明白贺谨廷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多日来苏云青对自己悉心照顾,她又是自己如今的正妻,一国之后,若她想让自己的儿子为后,也无可厚非。

而民间不知何时起,竟有一群人支持嘉恬继位,雌龙的传言越传越广,若只是民间如此也就罢了,久了传言就会消散。令江舒城没想到的是,朝中竟也有人支持嘉恬,大将军府郑家,镇国公府苏家,安远侯府韩家,秦将军府,沈将军府,薛太傅府上、任府、杨府……江舒城完全无法理解他们是如何统一意见的。

更加夸张的是,居凰传来问候贺容璋的国信之中,竟也提到嘉恬公主有治国安邦之才等。

睿智如江舒城,很快找到了嘉恬支持者的一个重要共同点,他们几乎都在后宫有人,也就是说,是大熹后宫在支持嘉恬。

江舒城陷入了困境,他不可能支持女子称帝,但后宫各方力量错节盘根,她们不止是女子,背后都有家族势力,或大或小罢了,合并在一起,便很难对抗。他只能加速义王的立储进程,早点将储君定下来,谨防夜长梦多。

熹和十一年,贺容璋缠绵病榻整整一年,只能处理送到病床前的大事,其他的一概由朝臣在丞相带领下处置。无论太医院,还是御药房,都在拼尽医术延续他日益孱弱的病体,但只能续命,却无法治愈他。

此时立储之事,便迫在眉睫了,江舒城一再推进此事,贺容璋也决心立贺谨廷为储君,他发现苏云青从头至尾没有透露出想要立自己儿子为储的意思,他只当苏云青是将贺谨廷也视如己出了。

但他向她传达要立储的意思时,苏云青冷静地问:“皇上可知,朝中亦有大臣支持嘉恬公主继位?”

贺容璋明知她早已支持嘉恬,还是不可思议地反问,“你对这种传言也认真了?”

“臣妾只知顺应天意,方可昌盛我大熹。”

这一年来,民间对嘉恬的呼声,远远高于义王,甚至义王很少被人知道,他太过低调,自己也无意皇位,根本不做争取。

而嘉恬已在苏云青等众多支持者的帮助下,亲身参与了许多国家大事,除了北原之战外,她还远赴他乡赈灾济贫,跟随使臣出席他国谈判,只不过没有直接处理国事。

不几日,贺谨廷本人给贺容璋侍疾,竟也提出妹妹更有治国之才,贺容璋怒其不争,立储之事便又被耽搁了。贺容璋便想再等几年,等几个小皇子也长大些了,再定储君。

但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每日醒着的时候也越来越少,苏云青有时坐在他身边,都怕他突然断气了。

有一日,他突然好像很清明,让苏云青推他出去走走,望着满园的芙蓉花,想起苏云青刚进宫时,便是封为蓉美人,“朕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就像这芙蓉花一般美丽,蓉字当时就出现在朕脑海中。”

苏云青只是微笑着静静听他说,“朕这一生,只有你从始至终对朕真心,幸好,朕选了你做皇后,没有选错。”

苏云青淡淡道:“是皇上真心的人还有许多,皇上病后,兰御女就多年跪求,想要为皇上亲身侍疾,皇上一直不见她,虽然她过去做错过,但对皇上的真心倒是没得说。如今还日日在菩萨前,乞求皇上龙体康健。”

若是没有遇到夏吟宣,也许丝兰的行为能够感动贺容璋,但遇到夏吟宣之后,后宫大部分女子都难以触动贺容璋的内心。

他只是摇摇头,“朕不想见不相干的人。”

苏云青仍是一笑,想要真心,又把真心对你的人推开。

不过一会儿,贺容璋便受不了院中的凉风,被苏云青推回去了,安置在床榻之上,此刻他目光有些浑浊。

苏云青心中似乎有某种预感,“皇上,敬圣皇后、婉淑妃,对您都很真心。”

贺容璋似乎没有力气做任何答复,好像有轻微的摇头,苏云青并不确定,但他的眼神苏云青很熟悉,她在战场上见过太多将死之人,是的,贺容璋大限已到。

“对皇上真心的人,皇上都不曾珍惜,演给皇上看的人,皇上却总是视若珍宝。”她淡淡地说,贺容璋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说不出话,苏云青继而温柔笑道:“幸好夏吟宣虽是演戏,但她是真的爱你。”

贺容璋的目光在这一刻直了,他走了,苏云青在他身边静静坐了一会儿,方才站起身,走出大殿,“皇上,崩了。”

满宫中人皆跪下哭泣,苏云青望着天边的流云,说不出心中是何感想,贺容璋,她的丈夫,也许他从未将自己当成他的妻子,自己也从未将他当成过自己的丈夫。

贺容璋的心是游离的,爱过太多人,苏云青的心是封闭的,不愿属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