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手下潜入难民营中的杀手,见抨击老半天,白牧丞也不为之所动,反而将闻名韩国的盗梦军团派遣出。
几人瞬间明白其中意味。
恰逢一队人马正在往外押送粮食,顷刻间敲定了主意。
发动难民参与粮食的争夺。
难民长期驻扎在君子轩周围,却从未得到过半分的施舍。
食不果腹,甚至是接连挨饿好几天,都已经是常态。
有粮食的刺激,加上有带头人的引领,想要发动暴乱并不难。
一定程度上也能直接阻止和盗梦军团的面对面厮杀。
“兄弟们,抢——”
领头的杀手大喝一声,带领随同而来的杀手向着押送了粮食的人马冲过去。
群情激愤下,又有人带领,身后难民纷纷操着手中的武器冲出。
瞬间,黑压压的人群就朝着盗梦军团覆压而去。
高台上的白牧丞见状,满脸风轻云淡。
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韩非向来认为律法是治理乱民的利器。
不知见到此般景象,会作何感想。
韩国民众自己受难,不敢对韩国高层要求帮助,反而向明面上立场站在秦国一方的势力求助。
而且还设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很大程度上来说,韩国难民是在向秦国求助。
此间之事,对于韩来说,何尝不是奇耻大辱呢?
仅仅是因为想好减轻负担,就将原本的内部压力转移。
无能腐败导致百姓身死无数。
说白了吧,就是匍匐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贪得无厌的虫。
百姓死活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韩非大抵也是看清了眼前的现实,才会变得如此衰颓。
再也见不到往日里翩翩少年的模样。
眼神之中神采奕奕,一言一行中皆彰显桀骜自信。
想必,已达到觉醒时刻。
自己长期的引导,效果会逐渐凸显出来。
他一直在为韩非引路,奈何韩非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始终坚持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果然是是印证了那句话:
能让一个人回头的,往往不是引导,讲大道理就能完成的。
赤裸裸的现实,南墙,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对韩非个人能力的欣赏,对人才凋零的惋惜,还是因为红莲的缘故,和逆鳞剑剑灵额约定。
他觉得还是拯救韩非一把比较好。
故而以拒绝的理由将韩非支开了。
眼下韩非面临的局势,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无论是白亦非,韩王安,还是韩宇,甚至是卫庄一方的势力,都不会希望翡翠虎手下如此庞大额资源落入韩非手中。
而韩非一方,加上张良,也仅仅是两个人呢。
完全没有左右局势的能力。
甚至一不小心,便会身死。
尽管有剑灵的存在,也无济于事。
敌众我寡,始终是一个难以逃避的硬伤。
就如同此次,将难民营的事情完全交给韩非处理。
韩非除去从他国收购粮食赈灾,便再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或许韩王安不是没有尝试过说服韩王安开放国库赈灾,可惜没有成功。
白亦非手下的粮食,君子轩手中的,自然也没有利用的能力。
韩非仅凭一句话便获得君子轩帮助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却又拿不出等价的人情作为交换。
有时候,立场甚至是在韩王安一边的。
可能是对韩国还存在希望吧。
白牧丞目光冰冷的盯着眼前的动乱,阴冷的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警告,莫名的杀气。
他当然可以采取一点极端的手段。
比如说,以千金甚至是万金,让他们自相残杀,直至剩下最后一位,方才赏赐。
难民聚集在君子轩将近有一月之久。
每日看着君子轩中炊烟袅袅,心里防线逐渐被击溃。
放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想必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
经此一来,难民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只是后续有些麻烦而已。
当解决问题需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时,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不免是上上之策。
甚至是韩国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白牧丞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面前的本来就是穷途了。
将数千人的难民设计屠戮殆尽,不免会加速死亡的进程。
现在的他,实力已经是神境一阶。
利用风云际合术,破极体术,乃至第二人格的力量,完全足以和道境的高手一战。
纵观诸子百家,七国之中,道境的高手没有几个。
仅是道家,儒家,阴阳家,罗网,鬼谷,风云谷有几位。
用屈指可数俩形容亦不为过。
然而怕的是人言,怕的是形成一致的认知。
如果真的要面对四下皆是敌人的一面,他可没有把握能够应付下来。
最为重要的是,君子轩始终是一大牵挂。
如果真的到达那种境地,君子轩中的众人必然会遭受牵连。
眼前,战乱已经开始。
盗梦军团不断逆流而上,接近人群中的杀手。
至于争夺粮食的难民,军团只是将其打伤,使其失去行动能力,并没有痛下杀手。
当然也是白牧丞提前交代好的。
不过半刻钟,杀手皆被斩杀。
没有杀手团的领头作用,士气大减。
再说也已经多日未进食,无余力再战。
盗梦军团结阵,被难民紧紧围在其中。
刺目的猩红鲜血,正从剑锋上缓缓滑落。
见周围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难民,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
正值此时,白凤匆匆前来,附在白牧丞耳边说道:“公子,卫庄大人来信,白亦非可能有强势抢夺造纸术的意图。”
“血衣堡中的三千白甲军秘密出动。”
盗梦军团中斥候邪恶情报刺探能力可不是盖的。
正因如此,很多对君子轩的势力才不敢直接明目张胆的出手。
再说,君子轩中的神机盗梦可不简单。
甚至有外部势力将其余白亦非,姬无夜的势力对等。
白牧丞闻言双眼微眯,一时间明白了很多东西。
对峙中的很多疑点,贯通一番,如同拨云见雾。
白亦非敢在韩王安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售卖粮食,而韩王安却没有说什么,就很奇怪。
如今告知哟啊抢夺造纸术,也能解释的通了。
如果白亦非将造纸术作为奉上的条件,纵使当着韩王安的面售卖粮食,韩王安也不会说什么。
造纸术啊,毕竟是能带来长久而稳定收益的东西。
加上纸张能带来的影响力,韩王安不会拒绝。
韩王安对于江山的执念究竟如何,从使用究极的制衡之术,为维护王宫贵族的利益而驳回韩非两次精修的律法就能看出来。
没有理由能够拒绝能稳固韩国局势的东西。
白亦非作为韩国之中最有能力获得造纸术的人,提出条件,韩王安自然是选择让步。
有恃无恐,不过如此。
略微思索一番,白牧丞朗声开口道:“诸位,且听白某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