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将近半天的商议，寡妇清再度返回客栈。
商议进行得很顺利，有身份的压迫在，巴家也不敢将将商业上的一套放在白牧丞身上。
即便提出的条件也是从自身出发，补充合作文书中不足的内容。
除去纸张的制造之外，合作文书中还有所谓砂糖的制作。
尽管没有成品，也没有相关技术支持。
可纸张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其中利益也十分可观。
长久而又稳定的生意，前期巨额的投资可算不得什么。
寡妇清叩开白牧丞房门。
“大人，合作文书已签署完毕，巴家另外还补充说明了几款条例。”
“如若大人觉得合适，签署后合作正式生效。”
白牧丞接过寡妇清递来的文书，翻看后发现提出的条件合情合理，并没有对相关技术把控的要求。
于是很爽快署名。
“白牧丞？！”
寡妇清喃喃自语，心中很是震惊。
能拥有嬴政赠送的九龙护主金牌，依稀能猜测其身份不简单。
未曾想，眼前年轻俊朗的男子会是江湖，朝堂上都赫赫有名的白牧丞。
以一人敌一国，玩弄韩国与股掌之间。
听闻还被嬴政看重，即将入秦为官。
白牧丞毕竟是近期炙手可热的人物，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白牧丞当下的处境确实不好。
换句话说，即使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巴家投资还是有风险的。
这一点，家族商议的时候并没有提到。
虽然是现在才知道的，不过她也没有任何异议。
风险确实很大，然而和背后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想明白这一点，她莞尔一笑。
“白大人的名声在江湖上可谓是如日中天呢！”
白牧丞微微一愣。
看来，秦国境内和白翎之间的一战，已经在江湖上传开。
白牧丞转头，似笑非笑看着寡妇清：“那姑娘可知我是什么人？”
寡妇清沉思少许，微微抬眼：“生意人——”
不愧是在经商一道上打拼许久的人，回话的技巧就很让人舒服。
一句生意人不仅摆明了巴家的合作态度，同时也减轻了白牧丞可能产生的抵触和警惕。
尊重白牧丞身份和隐私。
合作的信任，就是如此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白牧丞哈哈一笑。
取出两份文书，将巴家提出的条件誊抄一份，两人交换签署。
文书上笔尖落下，双方的合作正式达成。
和白牧丞促膝详谈到半夜，得知产业中心建造的时间有些紧迫。
很多时候，时间对于伤人而言就是金钱。
寡妇清也深知这个道理。
计划派遣一千名工匠，并给出十万金的投资。
十万金的数目可不算少，巴家此举已经将最大的合作诚意拿了出来。
雍郡一边的产业中心建造，由白牧丞一手掌握，寡妇清自然不用担心。
加上巴家的生意还需要她管照，也就谢绝了白牧丞一同前往的邀请。
次日清晨，一行人押运着十万金，浩浩荡荡的朝雍郡进发。
巴郡中，包括江湖上的部分势力，都在关注着巴家的生意动向。
调动一千人的举动，自然也引起关注。
想要成功将十万金押送到雍郡，不得不说还是有风险的。
好在有白牧丞负责，身份也不为万人所知。
安全护送完全没有问题。
一行人前往雍郡进发的同时，从韩国离开的卫庄也抵达了鬼谷。
一路上，他的心情或沉重，或战意凛然。
暗中已作好倾力一战的准备。
鬼谷中，鬼谷子灌输的纵横生来为敌的思想，屡次败在盖聂手中，就已经早就了倾力一战的结局。
两人现在的实力相差了足足一阶。
纵使有白牧丞赠送的游龙剑，结合横贯八方能够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到底要不要用，也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
因为游龙剑已经不在鬼谷的剑技范围内。
而且也算是偷学，并不适合使用。
之所以学，完全是受白牧丞、盖聂、黑白玄翦的影响。
之前秉持的原则，在真正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强大，才是根本。
生存，才是法则。
一番纠结中，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决战时，如果濒死，就发动横贯八方和游龙之剑。
盖聂天赋，实力确实比他好上一些。
可盖聂的缺点也和明显。
很看中自己的原则，很重感情。
想要将其击败，提前打破自己坚持的原则，不失是个很好的选择。
万事俱备，只欠人来。
谁曾想，到达鬼谷的时候，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盖聂——没有出现。
径直奔向昔日鬼谷子授课的房间，大步迈上台阶，推门而入。
屋内空无一人，想来鬼谷子离开已久。
定眼看向案桌上，只见两样物品静静摆放着。
一枚代表鬼谷子身份的戒指，一份写着百步飞剑几个苍劲有力大字的帛书。
卫庄此时感觉情绪复杂到极点。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气愤。
庆幸的是，往日希望得到的东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获得。
悲哀、气愤的是，盖聂并未赴约。
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他有些迟疑，伸向百步飞剑剑谱的手也停滞在空中。
握住剑柄的手攥的咯咯作响。
此前两个人对战，卫庄从未胜过。
强烈的胜负欲和竞争心里逐渐培养而成。
接受纵横为敌的思想，就一直为此事准备着，从未有过懈怠。
然而盖聂的失约，令卫庄十几年的准备和努力化作泡影。
愤恨之后腾起的，是浓浓的不甘。
不过眼下又摆出了另外一个选择。
盖聂不来，他可以亲自去秦国，实现两人之间的决定。
没有见到盖聂，心里确实有寻人的冲动。
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原因主要有二：
其一，韩国中，白亦非的存在始终是潜在的威胁。
离开如此九，韩非、张良、韩王安几人联手若是还压制不住白亦非，难免出现意外。
韩国的诸多事情，还等待处理。
时间上并不充裕。
再则，变法的风潮不知不觉中已经掀起。
韩非的要求和剑意是被驳回了，不过第二轮可能很快就会开始，不得不参与其中。
其二，白步飞剑到手。
和白牧丞长久相处下来，卫庄也见识到了很多东西。
韩国件件危机前，白牧丞依靠的，就是层出不穷，诡异莫测的手段。
不仅有风云谷本家，还有道家，甚至是阴阳家的功法。
总之就是一句话：为用而学。
简单来说，就是什么有用，什么能够强大自己，就学什么。
门户之见并没有那么多，承认别人优秀，正视自己短处也不难。
正是因为有综合的弥补，白牧丞无论是手段还是思想，都悍然强大。
如果效仿白牧丞的学习原则，将百步飞剑掌握之后再对战盖聂，胜算似乎会大上很多。
联想此处，停滞空中的手抽动，拿上剑谱和戒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