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依靠着座椅的明珠夫人说道:“白牧丞前前后后策划,几近让夜幕粉碎,事实侯爵也看到了,枕边风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韩王安本身就有制衡夜幕的意向,又怎会将十万兵权交与侯爵呢?”
“前来拜访白牧丞的人尚且未全部露出,以秦国来使李斯、魏国上将军魏无忌两个例子来看,若是之后冒出更多的人,韩国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这样的情况下,韩王安定然会老咯啊将兵权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下本宫能为侯爵做的,仅仅只是提供一些修炼的资源,至于其他的,爱莫能助。”
白亦非摇晃着手中酒杯,将杯中猩红的酒水一饮而尽,摆摆头说道:”不,韩王安既然视你为禁脔,态度便还有转变的机会。”
“焰灵姬,君子轩女主事人紫女,包括帮助白牧丞对付本侯的,无一不是人间绝色,可见白牧丞是一个贪花好色之徒,托是富人能动用一点手段,加上由本侯出手,不愁韩王安不会改变态度。”
“况且,我还从罗网一边收到了极其重要的消息,秦王嬴政,此刻正在韩国!”
“秦王嬴政?!”明珠夫人有些难以置信。
“延揽白牧丞,出动一国君王前来是最好的诚意,虽然秦国一边传来的消息说,秦王依旧在咸阳。”
“两者看似矛盾,可是以之前秦王表露出来的风云谷弟子招揽的诚意来看,人在韩国的消息多半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就身处君子轩。”
“罗网提出的条件是,助其刺杀秦王嬴政,作为回报,会帮助本侯夺取十万兵权的掌控。”
“先不说罗网会帮助本侯夺取,就算刺杀秦王没能成功,也势必会引起秦国一方的响动,届时只要稍微打压一下鬼谷弟子,将其弱点暴露出来。”
“兵权,就会转让,眼下,除去卫庄之外,本侯才是最适合的掌权人。”
明珠脸上的惊讶被风轻云淡替代,慵懒问道:“白牧丞的真正实力,侯爵又不是不知道?夜幕在他手上吃的亏还少吗?”
“姬无夜在时,侯爵似乎就已经与罗网的杀手合作过,结果如何讽刺,侯爵难道还要再体会一遍?”
白亦非眼中闪过几丝杀意:“白牧丞的实力,确实让人意外。”
“尤其是身后疑似白牧丞师傅的黑衣人,与之对敌,就连本侯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可是,此次前来的罗网杀手,非同一般,已经足够将其牵制住。”
“当下白牧丞的底牌基本上暴露无遗,本侯已知晓该如何对付。”
“如果你能在接触时动点手脚,最好不过。”
明珠夫人不仅姿色出众,一手制毒之术更是出神入化,同时也包括神秘莫测的炼蛊之术。
对付贪花好色之徒,用美色对付,是最容易成功的。
白牧丞若中其一,对他计划的成功没有任何坏处。
面颊上笑容升起,缓缓起身,踩着黑色高跟鞋走近座上的白亦非。
纤纤玉手探出,身子前倾,直直撑在靠背上,将白亦非堵住。
纱衣飘扬,幽香弥漫,横看成岭侧成峰。
极致的魅惑展现的淋漓尽致,言语亦是如此。
天生的魅骨令其一言一行中展现出来的诱惑,对男人来说都十分致命。
“墨鸦与白凤,姬无夜,谁不是栽在白牧丞手里?侯爵派我去,不怕我也折进去吗?”
将目光从汹涌沟壑中挪开,白亦非道:“当你堕入深渊时,我会完成对你的救赎。”
妖媚一笑,明珠夫人收身离开。
离开途中,又问道:“计划何时开始?”
“最迟不过后日。”白亦非回答。
沉思少许,心中谋划逐渐成型,明珠夫人扬长而去。
白亦非独坐少些,转身打开地宫入口。
径直穿过幽黑的密道,伫立巨大的玄冰门前,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将其推开。
门口别有洞天。
上方细长冰晶垂吊,下方则是一方高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有一道台阶。
台阶空格出,则是遍布炙热喷涌的岩浆。
很难想象,依山势而建的血衣堡之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更为奇特的是,高台中央,有一个玄冰水晶棺椁。
如此高温之下,其周围依旧冒着丝丝寒气,可见温度是有多低。
白亦非登上高台,迈步来到棺椁旁,眼眸不自觉放在棺椁中的女人身上。
棺中人一袭白色衣裙,纱衣中藕臂外露,两肩毛茸茸的衣领,纤尘不染,溜边金丝清晰可见。
最惊人的是女子的美貌。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银色兰花发箍延至额前,银色月牙形耳坠。
面容如经历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细致而美艳,称之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胸前春光半露,柳腰盈盈一握。
体态安详,面颊上微微含笑,双手搭于腹前。
俨然一副睡美人的模样,高贵,冰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韩国历史中,韩国唯一的女侯爵,白亦非的母亲。
仰天微微叹气,白亦非将手中血红色的长剑抽出,双手紧握剑柄,沉力向地面一扎。
双手猛然打开,强劲真气席卷四周。
炙热岩浆上,股股肉眼可见的赤色热流凝聚,缓缓透过红色长剑,将其输送到棺椁之中。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庞大的热量凝聚在白亦非母亲丹田之处,尽数被吸收。
人竟然还活着!
被韩国抹除名字,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女侯爵竟然还活着,是在是惊世骇俗。
历时多年,女侯爵的容貌,依旧是年轻貌美,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
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被冰封在玄晶棺椁之中。
或许仅是陷入沉睡。
白亦非经历与白牧丞的大战,身上伤势未愈,长时间凝聚如此庞大的热量,暂时还是吃不消。
可他依旧咬牙死死坚持着。
白牧丞的实力全然暴露,对付的办法已找到。
然而,想要彻底铲除白牧丞,最大的阻碍是其身后的神秘人。
前后两次面见,他对黑衣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还未出手就会感觉到莫名的心悸。
不像是来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更像是灵魂的颤抖。
若是黑衣人一出手,他必死无疑。
因此,为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他正在筹备着将女侯爵唤醒的事宜。
有其出手,白牧丞身后的黑衣人自是不惧。
不过以女侯爵当下的状态来看,想解开沉睡的封印,无疑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
然而始终是值得的。
白牧丞,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此举并非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相反很理智,只是理智当中夹杂着浓重的私人恩怨而已,他真正想要的是在韩国无上的权力。
白亦非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体内的真气也接近被榨干。
切断凝聚,将剩余的热量输送到棺椁中后,口中竟是直接喷出大口鲜血。
摇摇晃晃中收其长剑,俯身棺椁上,抬起手臂,挥着衣袖将表面的血渍擦除干净后,拖着濒临崩溃的身子,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