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礼贤下士,延揽食客,养士数千人,自成势力,弹劾魏庸之后,任魏国上将军,手掌魏武卒。
同时也是苍龙七宿继承人之一,正是因为身份的特殊,后被罗网惊鲵所杀。
魏安厘王时期,魏无忌屡遭猜忌而不得重用,只是不知太子魏增继位后,是何等情况。
魏无忌有心拯救魏国,天下于水火。
然而当下能人辈出,尤其是风云谷出世,并以楚国为基,取得一系列别国望尘莫及的成效。
魏国因此遭殃,不仅要面对秦国打压,还要低声下气与楚国交好。
或许正是出于急需救国于危难之中,风云谷的出现又让他看到了希望,邻近韩国,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赶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刺杀,只可能有两点原因:
其一,楚国与魏国接壤,鲍子暗中担任查询苍龙七宿,不排除出手的可能,间接导致罗网失去目标。
其二,苍龙七宿被交到太子魏增手中。
不过,源自猜测的东西终究映照不到现实中,白牧丞更感兴趣的是惊鲵。
既然魏无忌未死,惊鲵又去哪儿了呢?
白牧丞示意红瑜将人请进来,转头问卫庄:“小庄,魏无忌,你应该很熟悉吧?”
“不是很熟,当年信陵之地见过一回。”卫庄回答。
“此人十分爱才,曾向我和师哥抛出招纳之意。”
“此番前来,意图不言自明。”
须臾,红瑜将人领进来。
白牧丞抬眼一望,就见一名身着青灰色衣袍的俊朗男子,以及一位身穿蓝黄色便装,脖间挂着一枚翠玉的女子。
白牧丞注意力完全被女子吸引。
肌肤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仅是一眼,就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望。
正是惊鲵!
意外的是,惊鲵小腹高高隆起。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止,白牧丞微微叹气。
惊艳中心跳漏掉的半拍,恰好补上得知事实后慢了的半拍。
魏无忌环视众人,对卫庄点点头,目光最终落在白牧丞身上。
微微拱手,不失威严,也不失礼仪:“魏无忌见过白先生——”
惊鲵同时微微欠身:“伊人见过白先生。”
白牧丞伸手上举示意免礼,侧伸示意入座:“白某不过一介布衣,身流市井,可受不住魏公子这般大礼。”
“白先生说笑了,有能者所受之礼,可有不可失。”魏无忌轻笑。
白牧丞吩咐人取来君子轩特产凤求凰,投放到魏无忌身前。
“公子舟车劳顿,略备薄酒,且饮——”
魏无忌端过玉瓶,斟酒满杯。
酒过三巡,魏无忌率先出声:“步入韩国,路上所见所闻,无一不是与白先生相关。”
“半道得知白先生选择秦国的意向,有些抑郁不能自已,不过还是欣然而来。”
“白先生明言在先,然一切尚且不是定局,我愿以手中魏武卒执掌权为条件,邀请白先生入魏国!”
“方才观望少许,就知道白先生对于练兵一道,造诣极高。”
“魏武卒若能得到先生调教,必然能更加强大!”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就连白牧丞也直愣神。
好直接啊!
时至今日,魏无忌手下的魏武卒的威名仍在,以兵权为交换,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然而,权力的诱惑往往伴随着很大的风险。
当年,即使卫庄与盖聂没有出手击杀魏庸,罗网也会出手,就因为魏庸手中执掌着魏武卒。
魏武卒的控制权,罗网何曾不想要呢,毕竟是魏国战力最强的军队,将士众多。
一旦掌控,魏国就像是被掐住了命门。
哪怕执掌人换作魏无忌,结果同样如此。
总之,魏武卒就是烫手山芋。
白牧丞摇头叹息:“公子有意拯救家国于危难之间,十年饮冰而热血不凉,确实令人惊叹。”
“然而,星海横流,岁月成碑,魏武卒,终究不是当年势不可挡的魏武卒了。”
“再说,公子不妨站在白某立场想想,若你是我,会选择哪一国?”
“从某种意义上说,白某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要做选择无疑会更难。”
“况且,无论白某怎样选择,之后掀起的,终将是无边的战火。”
“我且问公子,我若入魏国,之后公子又当如何做?”
“无疑是壮大国家实力,之后吞并六国。”
“白某身为布衣,是天下百姓中的一份子,自然站在百姓一方,无意掀起为期更长,规模更大的战争。”
“否则,白某所做一切,毫无价值。”
白牧丞言中之意,魏无忌明了。
选择相对弱小的国家,掀起的战争与选择大国截然不同,前者对天下百姓的荼毒更深。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确实如此。”
“先生记挂苍生,与我可谓是志同道合,何故不帮我一帮呢?”魏无忌似痛心疾首,情绪几乎快要失控。
眼睁睁看着楚国崛起,转身便是强力打压,多次上谏不得采纳,魏王一再低声下气求和。
之后又因受猜忌无法得到重用,对魏武卒的掌控权形容虚设,一腔抱负之能抑在心中,郁郁不得,何其悲哀!
得知风云谷收徒规矩,又时逢楚国丞相鲍子被人联手袭杀,心中渐渐期待起来,就为等待后一位风云谷弟子出山。
奈何造化弄人,空有落花之意!
白牧丞长出一口气:“公子应该明白,越是看重的东西,就越是不能投入不切实际的奢望,就如同现在这般。”
“白某不是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接纳得下的。”
“若是入魏国,秦楚两国得知后联合攻打魏国,魏国必然会灭亡。”
“公子所作所为,终究不过是加快魏国灭亡的进程,仅此而已。”
“七国之间的屏障之所以能维持,是因为背后维护的人很多。”
“白某出现,是要打破其间屏障,如此一来,可谓是强敌遍地,上至朝堂,下至江湖。”
“所以说,魏国完全没有能力接纳得下。”
“这一点,公子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魏无忌沉眼看着手中酒杯,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不止,惊鲵赶忙在一旁安慰。
郁郁不得志,看到希望后的苦苦煎熬,如今希望的破灭。
其间痛处,不足为外人道!
“公子不必如此——”
“公子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入秦国之后,各国会做出什么反应,公子的机会便在其中。”
魏无忌意会。
白牧丞加入秦国,各国可以联合抗秦,势必会刺激各国进行相应变法。
拯救国家的机会,确实就在其中。
魏无忌放下酒杯,颤抖着长呼一口气:“方才失态了,先生见谅。”
白牧丞表示理解:“凡是请求,无疑都有拒绝和答应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要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多谢先生赐教。”魏无忌拱手,眼眸都不曾抬一下。
白牧丞自然感受到魏无忌的心不在焉和离去之意。
答案,已经得到,不尽人意,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白先生,今日实在唐突,还望不要见怪。”魏无忌起身,甩甩衣袖,再次对白牧丞拱手。
白牧丞顺遂人意,给出台阶:“送公子一句话,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心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公子请回吧。”
魏无忌拉过惊鲵细软柔夷,重重点头:“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离去。
场中被魏无忌带起的压抑气氛消失,插不上话的卫庄也开口:“郁郁不得志,莫过于此!”
“魏无忌身处危局而不自知,还敢带着夫人进入韩国,的确让人意想不到。”白牧丞随后道。
“此话和意?”卫庄出声询问。
白牧丞语出惊人:“我有预感,魏无忌若是在韩国被盯上,绝对没有离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