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堡死囚牢狱,专为关押身份特殊,或实力不可小觑,或身负重要秘密之人,同时也为掩盖秘密而设。
以其坚固与保密程度,若非有白亦非亲自释放,牢中之人只能一生被困其中。
一路走来,密道中不计其数的皑皑白骨便是最好的证明。
其中,以骨骼纤细,盆骨宽阔最多,无疑全是女子骸骨。
大抵是白亦非与其母亲以血修炼秘术所用之人。
白牧丞脸色越发阴沉,白亦非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存在于世上。
百越之地一行,白亦非性情大变,与所修行的秘术脱不开关系。
吞噬同类壮己实力,这样的人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平定百越之乱时以战争为掩护,借助百越少女鲜血进行修炼,现在仍不停止。
有如此等人谋天下,无论功成与否,都只会涂乱苍生。
再说白亦非母亲,一生修行秘术,所得一身强横实力,究竟是杀害多少无辜少女得来,难以想象。
觉察到有人靠近,脖颈、双手、腰间、双脚均被铁链束缚住的天泽,诡秘黑气中缓缓抬眸。
天泽没有为焰灵姬的驱尸魔的到来而兴奋激动,反而目光冷厉看向为首被黑色斗篷笼罩,面庞被紫色面罩覆盖的男子。
“阁下是何人?”天泽冷声质问。
“拯救你的人。”白牧丞直言回答。
天泽不屑,大笑几声,瞳孔紧紧注视白牧丞目光:“你高高在上而又怜悯的眼神很令人厌恶。”
白牧丞轻哼:“牢中度日十余年,昔日意气风发的百越太子已如丧家之犬一般,无数次面见最大的仇敌,却无力手刃,居然还不屑于别人拯救?!可笑至极!”
“要是我身旁这两位不在,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失败,不需要你来恭维——”天泽恼怒回答。
“将我的心腹带到血衣堡来送死,便是你口中所谓的拯救?”
驱尸魔、焰灵姬见到天泽,心中急切,无心听两人谈话,当即内力运转,迈步前来欲救天泽。
白牧丞邪魅一笑,甩手掷出一柄飞刀,急速刺破空气,朝驱尸魔射去。
眨眼间,飞刀直直抵在驱尸魔喉前,滴溜溜旋转着。
驱尸魔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瞳孔猛缩,后背汗毛倒立,本能止住身形,焰灵姬同样停下脚步。
只不过焰灵姬明显是被区别对待的。
把玩着手中的飞刀,白牧丞开口道:“出去之后,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我牵制白亦非。”
“任何必要时候!”
“借助我的力量对付白亦非?”天泽无语,感知眼前男子返虚初阶的实力,无语程度更甚。
白亦非尚且敌不过,还敢秘密潜入血衣堡,尤其是还将驱尸魔与焰灵姬都带来了。
白亦非,白甲军——妥妥一个死局。
要是敌不过,几人的到来于白亦非而言,不过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怎会如此愚蠢?”天泽出声责问。
两人因为心切入死局的行为,令他十分气愤。
白亦非实力有目共睹,仅凭眼前男子的存在便敢贸然前来!
“我能来,自然也能去,不过是多费一番功夫罢了。”白牧丞表露自信,霸气侧漏。
“与其关注我,倒不妨考虑考虑你自己。”
天泽陷入沉默,当前,脱困为首要。
希望虽然渺茫,却聊胜于无。
想复仇,必须离开暗无天日的牢狱。
白亦非身为韩国实力第一人,眼前的男子不可能对其一无所知,除非是真的能全身而退。
相反,真正要动用所有力量离开的,是他们自己。
何况,白亦非与眼前男子之间,敌对关系明了,否则不会有牵制一说。
杳无其事前来血衣堡,觊觎白亦非最想得到的秘密,已经触犯禁忌。
如若容忍,威严不存。
如此,两人之间还是有合作基础的。
“你的手下,有两位在外接应。”白牧丞补上一剂强心针。
“阁下与白亦非为敌,想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天泽起身看向白牧丞,意有所指。
白牧丞不作隐瞒,自报家门:“风云谷——白牧丞。”
“风云谷?!”
风云谷的名声,身处百越之地时,天泽便有所耳闻。
思量一番,天泽点头答应下来:“可以,我答应和你的合作。”
“不过,阁下的条件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能让阁下冒险而来,价值应不局与此。”
白牧丞笑笑:“就这么简单!”
“现在针对我的,几乎是整个韩国朝堂势力,以一人敌一国,有时难免分身乏术。”
“况且,我即使不来,白亦非应该也会主动将你释放,因为他同样想借助你的力量对付我,牵制韩王安。”
天泽并未怀疑白牧丞说的话,风云谷弟子,作为诸国敌人,有这样的境遇并不奇怪。
不过一番交谈中,天泽对韩国局势的复杂算是有些许了解。
白牧丞收回驱尸魔喉前的飞刀后,旋即将白玉剑取出,朝天泽身上的镣铐斩去。
叮叮当当几声,死死困住天泽十余年之久的精铁镣铐,应声而断。
天泽实力多多少少有些损失,可并不妨碍行动,束缚破开之后随同白牧丞离开。
看到密道中厚重石门上被开出的圆洞,天泽目光不由转向眼前背影,心生惊叹。
以白亦非开启石门的行为来看,石门机关多半处于内部,而白牧丞竟能通过如此神奇的手段,成功从外部潜入,并未引起旁人警觉。
精良策划下,离开的几率似乎增大了几分。
见前方隐隐出现几丝亮光,几人飞奔的脚步再度加快。
方才谈话浪费的时间可不少。
可谈话是为必要,天泽受制于白亦非,若白亦非以此让天泽对付君子轩,终归是麻烦。
然而,越是接近密道出口,白牧丞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是强烈,某一刻突然止住脚步,目光眺向前方,几丝冰冷的杀意流出。
“呵呵,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白牧丞沉声道。
“诸位不出来,是想与其中的白骨为伴吗?”幽幽声音自密道出口处传来。
白牧丞知道,恶战终究避不开,也没有返回,因为没有必要。
既然被觉察,牢中的出口多半已被封死。
而牢狱出口唯有两处, 且相距不远。
无论如何选择,结果都一样。
至于分头而逃,风险更大,没有必要承担。
白牧丞迈步而出,无视洞口前迎着月光齐刷刷列阵的数百名白甲军,气机锁定手持红剑,姿态高贵优雅的白亦非。
白亦非面上笑容淡淡,看到焰灵姬出现,笑意更浓几分,眸光在焰灵姬身上停留几秒,转而看向白牧丞。
“阁下确实让人意外,居然能够找到血衣堡的密道,悄无声息进入其中!”
“可惜,终究是百密一疏,忽略了那名女子带来的影响,冰寒之中的暖意,即使再小,也难免不被注意。”
白牧丞轻笑:“彼此彼此,本以为万无一失,不还是被发现了吗?”
密道,为血衣堡埋藏秘密与危急时刻逃生而建,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间石门多道,厚重无比,严丝合缝嵌在石壁之中,且需要使用内部机括开启。
白牧丞无声无息潜入其中,完全仰仗于自身的功法和手中双剑阴阳互补的属性。
玉剑削金破石不在话下,加上一阴一阳的特性,风云决生生不息转化内力的功能,便硬生生如切割玻璃一般,在石门上开孔。
能智取,则智取。
可惜,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天泽营救出的计划落败。
天泽守口如瓶的秘密,白亦非力求数十年亦未得到而营救天泽的行为,可谓是触动白亦非逆鳞。
“来血衣堡做客的代价,可是很高的,阁下此行,不过是在死亡的边缘试探。”白亦非向前迈步,冰冷的真气霎时漫向周围。
白牧丞取出剑匣中双剑,身体微微腾空,黑、白两色真气不断在周身环绕。
剑身划破空气,尖锐嗡鸣。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白亦非,你可是第一个见到这两把剑出战的人!”
白亦非不紧不慢,缓缓向前,手中红剑出鞘,剑锋铮铮作鸣。
以白亦非为中心,一条条玄冰荆棘腾起,寒气肆意,蜿蜒向前蔓延。
“荣幸之至——”
白牧丞看看将近四五百众白甲军,踏风离开,有意分割战场。
血衣堡中,白亦非是最主要战力,有自己牵制,天泽几人在外围无双鬼和百毒王接应下,破除重围逃离应是不难。
白甲军玄冰阵不可小觑,可有驱尸魔控尸,无双鬼如此一尊金刚破阵,战中优势会逐渐拉平。
白亦非自然看出分割战场的意图,又岂会让白牧丞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