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长孙冲抬手止住了正撸袖子的众人道,“等会再打,我真有话说。”
长孙冲清了清嗓子后道:“现在基本上在座各家都有工坊,但是太过散乱,而且不少的工坊建在耕地上,占用了相当大数量的耕田。”
“我建议成立一个工业园区,将各家的工坊都整理到一起,统一修建在山地旁或是不便于耕种的沙石地上,最好旁边再修建好房屋供前来务工的人员居住。”
“陛下,臣觉得可以”,房玄龄拱手出列道,“此举既可以保证耕地的数量,也能让方便百姓的劳作,解决长安城内住房不足的情况,同时工坊建在一起也能方便各种制作与运输。”
李世民点了点头后,将此事交由工部尚书段纶处理。
……
长孙无忌处理完朝堂政务后,溜溜达达走进了长孙冲的院落内,打算好好嘲讽一下长孙冲。
“嚯,这是酒香?”当长孙无忌打开房门时,浓重酒香扑面而来,香的都有些刺鼻。
顺着酒香的方向望去,偌大的酒缸中满是酒水,而且清澈见底,丝毫没有他们平时喝的酒那样的浑浊。
长孙无忌四指并拢轻轻在鼻前扇了扇风,捏着鼻子舀起一勺清冽的酒水,往嘴里送去。
“我艹。”长孙冲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冲过来一把将长孙无忌手上的勺子打翻。
长孙冲实在无语了,自己让下人制造出了几个烧瓶和玻璃罐,想用此来蒸馏酒精。
酒精是蒸馏出来了,但长孙冲突然发现,自己可不知道怎么测定酒精浓度。
七十五度的酒精能杀菌,五十度以下的可以喝,可面前的酒精多少度他根本不知道。
长孙冲看着蒸馏完的那一缸酒精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就是尝一尝,可是他怕死。
在院子放了一圈风,冷静了一番回来之后,就看见自己那为老不尊的父亲正准备偷酒。
“不是,你没看见这玩意?”长孙冲将旁边的一张白纸盖在了长孙无忌的眼前。
长孙无忌愣了愣,定睛看向长孙冲递到自己面前的白纸。
‘喝了会死,请勿饮用。’
“我还专门写了三遍,那么大的字你是一点都没看见?”长孙冲怒道。
“哈哈哈,为父这不是太心急了吗。”长孙无忌讪讪的笑了笑,疑惑问道,“这东西当真不能喝?”
“怎么说呢,也能喝,也不能喝。”长孙冲抬了抬眼皮道。
“你可以将酒水类比成盐水。”
“盐水咸,是因为水里有盐,而且盐越多,就越咸对吧。”
看着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于是长孙冲继续道。
“这酒也是类似的,是因为水里有酒精这种东西,酒精越多酒味就越重。”
“盐水烧干都是盐了,于是我便想如果我把酒水水烧干,剩下的不就是酒精了?”
长孙冲向长孙无忌展示着面前的一排排用琉璃制作的瓶瓶罐罐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不就成功了。”长孙冲指着那一缸的酒精道。
“可是,盐加多了喝起来会齁咸是吧,可酒精多了就是直接死了。”长孙冲将随手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道。
“我专门让人从集市上买来几条狗。”
“烧一次,给狗喂一口。”
“烧第一次的时候,狗没啥事。”
“烧第二次的时候,狗就有点摇摇晃晃的了。”
“等烧到第四次、五次时,狗就直接没了。”
“而现在这一缸的酒是几缸混在一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的酒精含量到了什么程度。”长孙冲摊了摊手道。
闻言长孙无忌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
“这东西真没法喝?”长孙无忌还是咽了口唾沫悻悻的问道,如此浓重的酒香,她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
“放心,有办法让你喝到的。”长孙冲将长孙无忌给推了出去,后者还是恋恋不舍的时不时回望着。
五十度的蒸馏酒不好弄, 九十度以上的酒精还是好做的,只要蒸馏的次数够多就可以了。
长孙冲从一旁的酒缸里舀出几勺的酒水,蒸馏瓶中煮了起来。
酒精随着冷凝管缓缓滴下,长孙冲轻轻的伸手,用手背接住几滴,放在鼻下刺鼻的酒精味冲入鼻腔。
长孙冲又将在冷凝管下已经接满快一瓶的酒精取了下来,继续放在酒精灯下烧了起来。
再次从冷凝管下再次得到的酒精,和蒸馏前闻起来区别并不大,长孙冲点点头,他觉得这酒精含量已经到九十往上了。
接着将一大把栀子花塞进蒸馏瓶,又倒入半瓶的酒精,放在酒精灯下蒸馏了起来。
栀子花张氏最喜欢的花,第一件礼物自然要先送给自己的娘亲。
长孙冲从前很好奇,为何娘亲会喜欢栀子花。
栀子花在这个年代是一种经济作物,而非观赏作物。
其果实用来入药或是作为染制丝绸的黄色原料。
因此很少有人欣赏或是喜欢这种花卉。
长孙冲好奇的询问张氏,可张氏一直只是笑笑,从未给自己解答。
可小孩子总是好奇的,从母亲这找不到答案。
长孙冲便天天缠着外祖母,秦饰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给他讲了一件小事。
李世民找人给长孙无忌提亲的那天早上,有家仆发现, 院墙旁的栀子花不知怎么,被人压扁了,一旁的墙上还有几个零星的脚印。
但府中并未发现丢弃什么东西,而后又有人通知李世民光临张家,便因此作罢,并未让人追查到底。
可是后来才发现,他们失算了,他们夫妻俩最心爱的一个宝贝被人偷了。
当时秦饰搂着长孙冲,笑吟吟的和他讲述着这个故事。
谁知长孙冲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未婚男女,私下见面,成何体统,这不得浸个猪笼。”
碰巧张氏和张若从门口路过。
据张若讲,要不是他和秦饰,一个死命拉,一个拼命劝,长孙冲说不定那天就得在张府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