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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张湖抿了口茶笑着看向前来请安的长孙冲。

“见过外祖父,见过外祖母,见过姨娘,见过大舅舅,见过二舅舅”,长孙冲依次见礼,又笑着挠了挠头道,“颖儿应该前几日挺累的,还在睡,叫也叫不起来。”

“叫她做甚,让她好好睡,小孩觉多”,秦饰摆了摆手,又看着长孙冲好奇道,“冲儿,你那两个皮箱是做什么的。”

“哦,这是给外祖父治疗老视的。”长孙冲轻轻的将箱子上的扣子分别向左向右啪嗒一下掰开,接着将箱子掀开来。

众人呆在当场,这可是满满一箱子的琉璃啊,晶莹剔透,在初升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张家大老爷张豫疾步走上前,猛地将箱子盖上,环顾四周,见没有下人在场,才长松了一口气。

二老爷张若更是走出门外,探着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又迈步回来,给了长孙冲后脑勺一巴掌。

“该打,财不外露还不知道。”张悦这次也没站在长孙冲一边,和众人一起训起长孙冲。

“等等”,长孙冲双手举起道,“先听我一言……”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也就是,这琉璃是你自己做的?”张若抚摸着琉璃道。

“还是用沙子和石头 ?”张豫呆呆的说道。

“是的呢”,长孙冲点头道,“我等会把这琉璃的制作方法写给你们,最近先将府上的琉璃制品都处理了,等到都护府那边的碱石运过来后,再和长安那几家一起售卖。”

李世民用内帑的钱和程咬金、秦琼几个人一起出资组建了一个商队,用来运送碱石,碱石重量按注资比例分配。

其他人也是如此,三三两两的组建了商队。

张老爷子虽还是家主,但已经颐享晚年,张家的事务基本上都交给了两个儿子。

张若看了张豫一眼,张豫则是转头看向张悦道:“那我张家也组建车队?”

张悦的夫家也是汴州一个仅次于张家的大世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要自己人和自己人组队。

“这倒不用”,长孙冲摆了摆手道,“河南道还有好几处碱石矿,都被我给买下了,我家也用不完,你们直接到那进就行,给个成本钱就行,等会给你们地址。”

“行了,话也说完了”,长孙冲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就回去歇着了。”

“行,冲儿,回去休息吧。”张湖扬了扬手道。

长孙冲转过身子,左脚刚迈过门槛,转头看向众人,挠了挠头道:“我怎么感觉我忘了什么事呢?”

“没有吧。”张若思索了一会笃定道。

看着外公、大舅和姨母若有其事的郑重点头。

长孙冲放心的转头离去。

再次跨过门槛时,身后传来一阵外婆的悠悠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来帮你外公治老视的。”

……

“啧啧啧”,长孙冲环顾四周,看着四周的庙宇道,“这就是建国寺啊,不过感觉香火一般啊。”

建国寺是大相国寺的前身,始建于北齐,相传为战国魏公子信陵君的住宅。

“贱不贱啊”,张岭支起手肘靠在长孙冲的肩膀上懒洋洋道,“谁提议的那个什么全国佛教管理条例,谁心里没数啊。”

张岭是张若最小的一个嫡子,和长孙冲年纪相仿,是长孙冲的发小。

“你是不知道,原来你二舅妈原来有事没事就带着我来上香,我都没空去听曲了,幸好你提出了什么佛教管理条例,又把佛教干的那些腌臜事爆了出来。”

“你舅妈当天那是骂了这群僧侣半晚上啊,以后再也没提拜佛的事了,我也咋也没来过这建国寺了。”

“你***小声点”,长孙冲捂住张岭的嘴,没忍住爆了粗口,这家伙啥都好,就是这张嘴管不住,对着张岭恶狠狠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要是被僧侣围起来的话,水儿能带我走,你就只能留这了。”

“你就能安心把我留下。”张岭鄙视的看着长孙冲。

“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怎么能安心得了”,长孙冲握着心脏,装作一副心痛的样子道,“所以我会在非常自责,并为此感到伤心,然后焦急的回去搬救兵,可能路上会在喝完羊肉汤。”

“你行,你可以,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张岭故作愤怒的掐住长孙冲的脖子用力摇晃着。

长孙冲不甘示弱,反手握住了张岭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力掰着。

“少爷。”

“少爷!”

“少爷 !!”

“啊?”长孙冲吸溜了一下被摇出来口水,好奇的转头看向喊自己的水儿,但掐着张岭的手丝毫未松,后者也是如此。

“我们好像被围了。”水儿手握在剑柄之上,宝剑微微出鞘,银白色的剑刃折射出锋利的点点寒芒。

长孙冲回头四顾,周围的僧侣都朝着这里聚集而来。

长孙冲咽了口唾沫,飞快的撒开了握着张岭肩膀的手,跑到水儿的身后,一把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头搭在水儿肩膀上焦急道:“快跑,没事,不用管他。”

“女侠,不要抛弃我啊。”张岭一把飞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水儿的小腿。

“松手,松手。”长孙冲踹着张岭拽住水儿的小臂。

“不松,就不松。”张岭一翻身,作势拽住了长孙冲的小腿,长孙冲中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二人在青石板上扑腾成一团。

水儿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明人不说暗话,看着这两个在地上互拽头发、吐唾沫、闹作一团的两人,她想直接给二人来上一剑,实在是太丢脸了。

“请问哪个是长孙公子?”领头的一位耄耋僧侣行了个礼道。

“他。”

“他。”

二人互相指着对方。

“长孙公子说笑了,这位张小郎君以前时常跟着大人来上香,贫僧还是认得的。”老僧又行了个礼。

“那你认得还问?”长孙冲将腿从张岭怀里抽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回了个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