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杜如晦见马车速度降下来了,于是掀开窗户,朝外看去。
马车已行至戏院门口,在这里马车与行人被分隔开来,众人出示自己购买的门票后继续行进。
行人直接直行入场,而马车则是要沿着提前画好的道路与箭头,再往前行走一段距离。
戏院侧面是一片广场,用石灰画成了一个个方格,上面还标着一个个箭头,让马车可以井然有序的排列。
“您好,停车费五十文。”一位小厮拿着一个板子走了过来,写写画画似在记录着什么。
“停车还收钱?”杜如晦惊讶,没好气道,“你家公子,这是收钱收上瘾了?”
“这位老爷,您看咱这停车场,那么平整整洁,这些耗费咱们东家不少的人力物力啊”,这小厮自然也明白面前这人不是普通人,只能笑着指了指外面回道,“而且咱家这也不是强制收费的,您可以停到外面的。”
杜如晦顺着小厮的手指往外望去,广场的栅栏外是一片没有开垦的稻田,哪有停车的地方,杜如晦一脸黑线的朝着马夫挥挥手,示意他付钱。
作为超级无敌尊贵无比的包厢会员票,自然已经有专门的侍女上前负责照顾。
侍女贴心的端来干净的毛巾与茶水,供擦拭脸颊与手掌,然后引领着杜如晦与夫人钱氏,前往包厢会员专用通道。
刚走到门口便停下了,不是不想继续走,而是门口已经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了。
好家伙,这一看都是熟人,众夫人朝着钱氏招招手,杜如晦则是走到了大臣的身边。
众人这时正对长孙冲进行着围剿。
“你先别说话。”程咬金一把捂住了长孙冲的嘴。
“水泥,这东西对大唐太重要了,你就交出来吧,朕不会亏待你的。”李世民揉了揉长孙冲的脑袋。
“是啊,听伯伯们的,你年纪还小,把握不住的。”秦琼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这东西对大唐来说太重要了,他幻想着这路能铺遍大唐的每一寸土地,心中就已经激动万分。
杜如晦捅了捅牛进达,小声问道:“水泥为何物?”
“就是地上这东西,好像是用石头煅烧成粉,然后加水,加沙子,和成一起,晒干就成了咱们脚下踩的这东西”,牛进达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众人声讨长孙冲,一边跟杜如晦解释道,“这东西能修路,能修房子,也能直接铺在城墙上,妥妥的好东西啊。”
秦琼则是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起来。
听着秦琼的咳嗽声,秦王府的旧人们直接炸开了锅,对着长孙冲开始了一番指指点点。
“你看你,把你秦伯伯气的。”
“你秦伯伯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气人家。”
“你忘了秦伯伯你小时候还给你买糖吃吗。”
秦琼自从参与玄武门事变以来,就经常生病,每逢病时就对人说:“我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怎么会不生病呢!”
程咬金突然一声大叫,用力的在空中甩着手,手上面还黏连了一条透明的口水线。
长孙冲抹了抹嘴,自己要是不咬这一口,感觉就快被憋死了,这都第二次了,让人解释至少得让人说话吧,捂着嘴让人回答,这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配方这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长孙冲装作无奈的摊摊手。
“不在你手上?”房玄龄大声焦急道,“被抢还是被偷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说,是谁,真当我大唐的将士是吃素的?”尉迟敬德朝着李世民拱拱手,嚷嚷道,“臣请命,给臣五千将士,臣就算这整个长安城翻过来,这要找到那群臭虫。”
“大黑子,你吵什么,要找那帮臭虫也是俺来。”程咬金上前推了一把尉迟敬德,二人乱作一团。
长孙冲连连拍了几下手,才将众人的视线收回。
看着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一脸不爽的样子,长孙冲大拇指按住食指,其余三指张开,淡淡道:“我赌三个呼吸不到,两位伯伯就会跪下来。”
“呵。”两人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
“我尉迟敬德。”
“我程咬金。”
“就算那块豆腐撞死。”
“也不可能跪。”
“是吗”,长孙冲挑挑眉,“配方在姑母那。”
扑通两声,二人同时跪了下来,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说句严重的,他来着一番话可算得上是妄议国母啊,二人连忙朝着李世民连连告罪。
长孙冲在后面无奈的摊摊手,他说什么来着,这不就说跪就跪了。
“无知者无罪。”李世民并不在意这点事,毕竟二人只是心急了带你,摆摆手,但皱着眉朝着长孙冲问道,“不过,为什么这件事朕不知道。”
“这不今天刚做好吗,不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也不会信的吧?”长孙冲解释道,“当然了,我也是刚才姑姑进去的时候,才把写着做法配方啥的纸,交个姑姑的。”
“这东西,修路、铺桥、建堤坝样样都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自己留着”,长孙冲没好气道,“我像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不是像,你就是。
众臣看着正被李世民一脸欣慰拍着肩膀的长孙冲,心里诽谤道,也不禁心里暗叹一声,这回可能没自己的份了。
这么多次从长孙冲这里白嫖,让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见没有自己的份了,众人正欲离开,只听长孙冲在后面幽幽说了一句:“我的那帮同窗们也帮着我一起做了,他们基本上也会怎么做,这东西需求量很大,一个长安还达不到供应整个大唐,只要不让外族拿到,什么都好说。”
众人眼神瞬间亮了,纷纷又将长孙冲围了起来。
“哎呀,伯伯我打小就看你行。”
“伯伯我就不一样了,伯伯我一直就看你行。”
“你们让开点,别憋着俺家大侄子了。”
长孙冲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一帮吵吵嚷嚷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