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八月。
“陛下,那些人不愿将儿童归还给他们的亲生父母,说孩子是他们买的。”房玄龄出列拱手道,“官府也不好采取强硬措施。”
“那就用金帛赎”,李世民挥挥手,阻止了正想说话的戴胄,“这钱从内帑出。”
“陛下”,长孙冲出列道,“臣以为,应修订律法,增添买卖同罪,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正因为有了这些想要买孩子的人,才会有人贩子这种行当,如果没人买,那怎会有人偷孩子呢。”
程咬金朝着长孙冲的肩膀拍了一巴掌,感觉这小子说的太对了。、
是的,长孙冲听说最近有大事发生,就开始上朝,想凑凑热闹,不过是混在武将堆里,每天袖子里带着不少零食,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最近也蹭了不少。
“陛下,臣认为这个条律应该让长孙大人仔细修改,对人贩子的惩罚一定要得当,如果太轻就起不到惩罚的效果,如果太重,臣怕他们被抓住后恼羞成怒,直接对孩子下死手,此次难度艰巨啊。”
“而且臣认为,应当尽快下手,解决此事,每一个孩子都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愿景,孩子们也是大唐未来的希望,多一个孩子的正常长大,大唐国力也会随之增强一份。”
“臣认为应当让长孙大人夙夜不寐,撰写条例,将此事处理完毕,如此要紧之事,想必长孙大人是不会介意加一次班的。”
“臣也会帮助通知他的子嗣,送些生活用品到宫中,供长孙大人取用。帮忙告知长孙大人的夫人让他 不必为此担心,臣虽年少,但一些小事还是能做的。”
李世民点点头,转头看向长孙无忌道:“长孙爱卿,这条法规由你修订,增添好后,尽快告知天下。”
显然,长孙冲后面几句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你最近干啥了?”房玄龄捅了捅一脸漆黑的长孙无忌。
“我最近也没啥事,就天天督促他抄四书五经。”长孙无忌咬着牙回道,“还是我心软了,以后翻倍。”
“臣遵旨。”长孙无忌拜道。
“陛下,突利可汗向我大唐求援,臣请战。”身为兵部尚书的杜如晦出列拜道。
突利可汗,姓阿史那氏,名什钵苾,是东突厥始毕可汗之子 。
武德二年,始毕可汗病逝后,他因年纪尚轻未能继任汗位,而由其叔父俟利弗设继位,号处罗可汗。
武德四年,处罗可汗去世,他的另外一位叔父咄苾继位,号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即位后,任命他为小可汗,号突利可汗,居突厥东部。 但由于突利可汗征税无定规,因此下属有怨心。所以薛延陀等部都归附唐朝。颉利可汗派突利可汗前往讨伐他们,突利可汗大败,其兵众骚乱离散,颉利可汗将他囚禁鞭打,很久才释放他。
从此突利可汗便对自己这个叔父有了不少的恨意,如今也想取而代之,于是便私下派使臣向李世民求援。
渭水之盟的耻辱摆在眼前,一帮武将纷纷请缨出战,太极殿变得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
可是,总有几个为了自己的清高,而放弃国家脸面的儒生,比如……
“陛下”,礼部的陈姓一位老人出门拜道,“我大唐乃是天之上国,怎么兴修这兵伐之事,有伤天和啊。”
“那突厥屡次犯我河山,烧杀抢掠,你是眼瞎了?”尉迟恭这个暴脾气,怎么能忍得下来?立刻反唇相讥。
“粗俗,粗俗。”这个姓陈的老梆子摇了摇头,他才不在意所谓的边境居民,他只在意自己的名声,以一人之力,避免了这么大的战争,这将是多么宏大的功绩,想想,他已经心中开心起来。
看着这个老梆子完全不在意的一幕,尉迟敬德也是怒了,正欲上前好好和他掰扯掰扯,被秦琼拽了下来,又朝着长孙冲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示意他去解决。
“学生曾遇见过一个从边境逃到京城的百姓。”长孙冲虽然冷静,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但眼里那止不住怒火却熊熊燃烧起来。
“他告诉我胡人们有一种特别美味的牲畜,味道鲜美名叫两脚羊,而且这种羊还有很多种类哦。”长孙冲继续淡淡说到,脸上竟还漏出了一丝微笑。
可这微笑确实看着这位名叫陈铭的老儒生忍不住抖了一抖,眼底深深的寒意让他不寒而栗。
“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
“小儿呼为和骨烂。”
“夫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
“又通目为两脚羊。”
这些最初被记载在宋朝庄绰的《鸡肋编》中,不过被长孙冲提前拿过来引用了。
一时之间大殿里气氛异常的安静,怒火、恶心亦或是战栗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程咬金愤怒的脸上带着几分苍白,因为他刚刚和尉迟敬德说过,打突厥的时候要抢一点这种美味的牲畜,留在自己家里饲养,并供食用。
看着众人又带着几分恶心的脸庞,长孙冲知道,刚才个程咬金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陛下,臣请战。”
武将们齐齐单膝下跪。
文臣们也攥紧了拳头,听闻如此话语也是一脸的群情激愤。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长孙冲一步一句,诗词念完刚好走到陈铭的面前,虽然身高不高,但在百官的眼里,他的身形早已比陈铭伟岸。
陈铭哇的一口老血吐出,他知道自己不仅没有达成什么宏愿,而且这首足以流传千古的诗,更是把他死死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拉下去”,李世民摆了摆手,“他这官也不用当了,回家养老吧。”
“突厥势大,我们应从长计议”,李世民站起身,声音传遍了整个太极殿,“但必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众人齐声道,这一刻,无论是世家还是勋贵,在此刻拧成了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