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起了,三皇子在殿内等着呢。”长孙冲还睡着迷迷糊糊的,便被雪语推醒。
长孙冲揉了揉眼,好奇道:“李恪?”
心中了然,应该是为了李愔的礼物而来。
随即起身,在雪言的服侍下穿衣洗漱。
洗漱完成后,走进饭厅看见李恪正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油条吃着不亦乐乎,丝毫没有皇子风范。
“你来那么早,干啥来了?”周围没有外人,也无需繁文礼节。
李恪捶了捶胸口将包子咽下,向长孙冲伸手道:“李愔的礼物,表哥不会忘了吧,今天就他生日了。”
“早就做好了,本来想在弘文馆给你的。”长孙冲摆了摆手,下人便将魔方递了上去。
“表哥,这个怎么玩啊。”李恪拿着手中的魔方翻来覆去的看着。
长孙冲朝着李恪伸手,李恪便递了过去。
“转,打乱”李恪拿着手中的魔方转了起来,将魔方打乱。
然后凭借着脑中的记忆,按公式放魔方还原了,“看,六个面都是一个颜色就完成了。”
“这个有三层,叫三阶魔方”随手将魔方抛向李恪道:“让李愔先玩着,我这还有四阶、五阶、异型的。”
长孙冲端起豆浆喝了一口,他记得历史中这个六表弟行事乖张,处事暴戾。
李恪被长孙无忌诬告反叛处死后,也被流放,惨死。
既然他穿越过来了,就要努力结束这一切。
让一家子和睦相处,自己也好摆烂躺平。
李恪接了过来,转了几下,便又复原了过来。
“我觉得李愔还小,这种考验智慧的东西是玩不明白的,我命人买点桂花糕给他算了。”李恪笑眯眯的把魔方收进袖子。
“想要的话,我命人在做点就是了”长孙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愔正是调皮的时候,给他玩这个,也好方便姨娘照看。”
“表哥说的是”李恪挠挠头,讪讪的笑道:“那表哥准备送什么啊。”
长孙冲又拍拍手,下人赶忙将竹蜻蜓递了上来。
长孙冲双手一搓,竹蜻蜓便在饭厅中飞了起来。
李恪跑过去捡起,学着长孙冲的样子也用手一搓,看着竹蜻蜓飞起的样子,李恪两眼放光。
“表哥,这什么,我也要。”李恪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孙冲。
“这叫竹蜻蜓,也叫太清,晋朝葛稚川写的抱朴子一书中记载,或用枣心木为飞车,以牛革结环剑,以引其机……”
李恪也没听完就拿着竹蜻蜓跑到院中玩了起来。
长孙冲无奈摇头一笑,继续喝着豆浆。
这位文武双才,最似李世民的三皇子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吃完早饭,二人走向弘文馆。
弘文馆一般是皇亲国戚与勋贵之子,所以上课时间一般只有辰时到巳时两个时辰,不过一般会在家里也聘请老师来教授知识。
而隔壁的国子监则不然,卯时便要入校早读,中午安排饭食,申时才可结束一天的学习。
弘文馆的教室中,孔颖达已经坐在学堂前,喝着茶水,检查着学生的功课。
一旁的李泰俯身倾耳,倾听复制的教诲。
李承乾和几个文臣之子,恭恭敬敬的手拿功课等候在一旁。
长孙冲请安后,便将书本放在平时的座位旁。
看着前面几排满满当当的书本,和自己周围空空荡荡的座位,无奈摇摇头,拿起功课恭恭敬敬的排在几人后面。
孔颖达抬眸撇了长孙冲一眼,低头喝了口茶。
多好的孩子啊,自从昨日魏玄成找过孔颖达后,孔颖达便骄傲了一天。
自己教的孩子,年纪轻轻,便想到如此润物细无声的劝谏方式,比魏玄成那个莽夫不知高明了几个层次。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孔颖达接过长孙冲的功课。
满意的抿了一口茶水。
虽然年纪小,笔法稚嫩,但已初露峥嵘,撇捺有锋。
对中庸的理解也言之有物。
多好的孩子啊,孔颖达暗自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后面一排的武将之子,实在需要一个人清醒清醒的话,他怎么舍得让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混在武将堆里呢。
越想越觉得亏欠,身为一个老师没办法管这群学生,还让一个孩子帮忙照看。
至少有他在,那帮武将之子也没出现过上课睡觉,不交功课的情况。
虽然功课写的潦草,狗屁不通。
但至少有这个态度,孔颖达表示自己也能接受了。
幸而长孙冲这孩子出淤泥而不染,不仅起带头作用,自己功课也没落下。
“郑国公已将昨日之事告知于我,小小年纪,便知晓要劝谏君王,你做的很不错”,孔颖达放下茶杯,慈爱的看着长孙冲道:“在弘文馆叫我老师,在外面就叫我孔爷爷吧,有事就来找我。”
长孙冲恭敬一拜,心中暗自窃喜又找到一个靠山。
孔颖达看着收起功课朝后排走的长孙冲,颇有一番荆轲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
“舜其大知也与” “啪嗒、啪嗒”
“舜好问而好察迩言” “啪嗒、啪嗒”
孔颖达握着戒尺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李恪,和旁边几位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学生终究是没忍住。
走上前将戒尺敲在桌上,吓得李恪一惊连忙将东西塞进袖子。
长孙冲心想不好。
“拿出来”,孔颖达接过李恪递来的魔方,又朝学堂后面指了指道:“到后面站着去。”
拿起被李恪打乱的五颜六色魔方问道:“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李恪求助似的看向长孙冲,众人随着李恪的目光一起看向长孙冲。
长孙冲无奈撇撇嘴,心道一声熊孩子,自己得好好解释解释,可不能让自己的保护伞心寒。
“这个是你做的?”孔颖达敲敲桌板,这么好一孩子,做这个东西肯定是有原因。
孔颖达对着长孙冲微微一笑道:“你做这个不是单纯为了玩的吧,有什么寓意呢?”
李恪呆呆地看着孔颖达,凭什么一个学堂的同学,对我就是不假辞色,对长孙冲就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