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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耕军旅出身,又有老吴家的作战基因,这几年被俱酒任命为南郑守,窝郑南郑这旮旯里边绣花,可把他给憋坏了。

一见到白马生变,吴耕迫不及待地抢先动手,率众强渡嘉陵,率军踏上了白马氐国的土地。

一直徘徊在附近,苦苦不得渡河的介山恢的部属,一看汉军渡水而来,立即上前表明身份,并将介山恢的信物及求援信件呈与吴耕。

“吴将军,今,氐王已亡,我部受困,请速速相救,速速相救!”

吴耕一看介山恢的求救信,果然是骨田乙这个老小子在使坏,看来王上的猜测一点没错。

吴耕这些年来一直悉心钻研兵法,特别是汉水军校近水楼台,吴耕经常在军校沙盘面前整日整宿钻研,对陇南、秦岭、关中、巴蜀、河南地等周边地形烂熟于胸,目知眼见,他另有想法。

他捋了一下胡须道:“请贵使转达介长老,再坚守三日。”

使者苦苦哀求:“吴将军,我部城低池浅,骨田乙叛军凶悍蛮勇,时刻有破城之危,须臾生灭族之祸,请将军及早发兵,速救我主啊!”

吴耕道:“吴某言必有信,三日之后,可保介长老无忧!”

使者无奈,只好匆匆告辞,返回报信。

吴耕之所以不直接去救介山恢,是因为看准了整个白马之乱的命门所在,就是骨田乙这个元凶首恶,只要擒获或者干掉了骨田乙,那么会迅速而干脆地平定白马之乱。

如果先救介山恢,那么势必惊动骨田乙,无论骨田乙整装备战、拼死一搏,还是他率众逃回密林之中的老巢,后续进剿都会十分困难。

这样一来,白马氐国将陷入长期的动乱之中,祁山道的顺畅也将不保。

憋了N年的吴耕军威不减,行事风格更加老辣诡诈,他立即以三千骑兵为先导,五千步卒居于后,亲自率军直扑白马王城,目标直指骨田乙。

怀恕负责把守嘉陵码头,怀直则随同吴耕一同进军。

白马王城。

骨田乙为众多军力攻不下介山恢的老巢而恼怒不已。只有早日干掉介山恢,将白马氐国掌控于己手,形成既成事实,方能具备与汉、秦两国讨价还价的资本。

汉国正在西北大规模用兵,骨田乙赌俱酒不愿两线开战。

雕忍已死,再干掉介山恢,到时候不管汉国是否情愿,都会接受既成事实,与自己为王的新白马国合作,到时候,再漫天要价也不迟。

但现在要命的是,介山恢这把老骨头没想到这么死硬。骨田乙恼怒之下,决定亲自出马。

骨田乙的下属刚刚做了从龙之臣,还没开始享受呢,一见氐王要亲征,哪里肯允?俱皆出言劝阻。

这就相当于天使投资人投了一只潜力股,正在准备上市的紧要关头,马上变现的前景十分诱人,哪里能让企业老总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众人劝道:“新王甫立,国中不安,大王必须坐镇王城,不宜亲冒矢石。臣等不才,愿率援军前往,三日之内,必定提介山恢之首级来献。”

一番苦劝,骨田乙终于被劝住了,但白马王城的军力又被划出一多半,骨田乙也想集中优势兵力,速战速决!

另一条道路之上,吴耕凭借着这些年来对山川地理的熟练揣摩,轻车熟路地赶到了白马王城之外。

趁着城中军力严重不足,凌晨守军困乏之际,汉军精卒悄悄地爬上了白马氐国本就不高的城墙,摸掉了岗哨。

再经过数轮暴雨梨花般的连弩疾射,解决掉了城楼及城门处的全体守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白马王城的城门。

吴耕长刀一挥,汉军精锐如同天兵下凡一般杀入白马王城。

吴耕日标明确,马不停蹄,直奔王宫而去;而怀直则率众直扑马厩,控制了马匹。

骨田乙的亲兵都是精通山地骑射的驭马高手,失去了坐骑,既跑不远,也形不成有效战斗力,相当于是废了其一半的武功。

汉酒的劲道太大了,骨田乙在宿醉中被惊醒,一看宫城被围,外面火光冲天,杀声一片,顿时慌了神,拎起随身宝剑,衣服都没穿好就夺路而逃。

“骨田乙!”

骨田乙闻听有人叫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只见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身骑骏马、手提长兵,闯入宫前广场,立于台阶之下。

吴耕并不认识骨田乙,但看上去这个人的神态,以及其周围亲卫环绕的样子,判定他应该是。

于是吴耕大叫了一声,骨田乙则是应声止住了脚步,回头张望。这,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宫内宫外,此时杀声一片,氐人再猛,在汉国武器、护甲全面碾压的情况下,被杀得死伤枕藉,血流漂杵。

骨田乙从对方的装束,立即判定这是汉军入境,他一愣神,随即举起宝剑大声呼喝一声:“汉狗!老子和你拼了!”

氐王有令,身边亲卫立即狼嚎虎叫着冲上前来。趁吴耕迎战的功夫,骨田乙却没有冲上前来,而是脚底下抹油,身法敏捷地向右边的角门逃去。

吴耕双眼紧紧盯着骨田乙的一举一动,任由身后的军卒迎战氐人,自己则催马紧追骨田乙不止。

角门矮小,骑马不能通行,骨田乙只要窜出角门,就算是成功逃脱了吴耕的追杀。

吴耕此战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实施“斩首行动”,一战而消除白马之乱的“乱源”,哪里能容骨田乙轻易逃跑。

吴耕人在马上,手臂一甩,手中的特制精钢环首刀早就呼啸而出,盘旋着直奔骨田乙而去。

骨田乙正纵身跃起,准备飞渡角门,吴耕的环首刀闪着寒光飞到,以其特有的锋利,加上飞旋的力道,齐刷刷将骨田乙的左小腿斩断。

骨田乙人在空中,只感觉到左腿一麻,整个人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栽了下去,“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唉呦,唉呦哟哟……”

骨田乙用手一摸,左小腿连同左脚都没了,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溅而出,这个时候才感觉疼痛,不由得大声惨叫起来,

吴耕跳下战马,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吹了一口刀刃,数滴晶莹的血珠滚动而下,刀口雪亮如初。

吴耕一步一步地走向骨田乙,握刀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力透刀身。

骨田乙看到杀神一般狰狞可怖的吴耕,吓得脸都变绿了:“别别别别,将军曾记否,某好像……好像还请将军吃过饭呢!”

吴耕一声不吭,长刀猛举,狠狠地砍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骨田乙再也没有了声息,但吴耕仍砍得毫不解气,几乎将骨田乙剁成了一堆肉酱。

吴耕再次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喷溅的血浆。

他长吸一口气,左右使劲扭了几圈脖子,好久没有砍人了,脖颈竟有些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