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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的正是陈州牧。

坐在三条腿凳子上的朱县令不由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送信说会多缠住他几天吗?

这东西还没弄到手怎么就放回来了。

他虽然已经明了了来人是谁,可是仍然装腔作势道:“何人这么大胆,敢擅闯公堂?”

陈州牧眼眉一横,径直走到公案旁,“在没有交接官印前,我还是这彩田县的县令,还不都给我通通退下。”

彩田县原来的衙役看到陈州牧发话了,就都退到了一旁,但朱县令带来的那几个衙役却依然围着郁初柳没动。

朱县令不发话,他们是不会退的。

朱县令从三条腿的椅子上站起身,躬身施礼道:“恕下官眼拙没认出来是陈大人,那就请陈大人现在就把官印交出来吧。”

语气中透着强硬。

陈州牧冷厉的眼神看了一眼朱县令,“那也要等我把这个案子审完了。”

朱县令黑红的脸庞又黑了几分,“陈大人确定非要如此?”

陈州牧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本来派朱县令来就是让他趁着陈州牧不在,把东西拿到。

只是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这陈州牧突然提前回来了。

硬碰硬他恐怕不行,所以就缓和了下语气说道:“陈大人监察院的事就已经够让陈大人劳神了,既然下官已经来了,这县衙的事就交给下官去替大人分忧吧。”

陈州牧依然语气冰冷道:“朱县令初来乍到,还是先去熟悉熟悉一下环境吧,我把这个案子审完就去与朱县令交接。”

“如果朱县令不想走的话,就在这旁听吧。”陈州牧也算让了一步。

命人重新搬上来两把椅子。

朱县令瞪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人,都不知道给自己搬一把好椅子过来。

然后一摆手让围着郁初柳的那几个自己带来的人退下。

陈州牧对着堂下的郁初柳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带原告上堂。”

郁初柳被带来时她就留意过,没有看到原告在堂上,也没有看到那衙役说的尸体。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要栽赃陷害自己。

等衙役把原告带上堂的时候,陈州牧与郁初柳互相对视了一眼,居然是他?

“堂下的原告,报上名来,有何冤屈一一诉来。”

被带上堂的原告,一看坐在堂上的居然是陈州牧,不由惊讶地张了张嘴巴,“草民庞门,要告……告……”

庞门吞吞吐吐,眼睛却偷偷地瞟向朱县令。

而朱县令此时却眼观鼻,鼻观口,根本就不看他。

“啪!”陈州牧把手中的惊堂木一拍。

庞门被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堂下。

庞门这一跪,旁边的朱县令皱了一下眉。

而陈州牧也就都明白了。

“大胆的庞门,你要告谁居然吞吞吐吐的都说不出来,你是在拿西陵国的律法当儿戏吗?”

“大人,我要告……”庞门又偷偷瞄了一眼朱县令。

朱县令把手抵在嘴边,轻声咳了一下。

庞门便把心一横,说道:“我要告,背篓超市的掌柜的,我家娘子昨日在她店里买了果子,吃了以后就气绝身亡了。”

郁初柳听到庞门的话,心里冷哼道:栽赃陷害你也不换个别的法子,姑奶奶我可是学医的。

“你有何凭证证明,你家娘子就是吃了从背篓超市买回来的果子而死的。”陈州牧厉声问道。

“我……我家娘子没吃别的,就是吃了她店里的果子以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口吐白沫,气绝身亡了。”庞门的眼珠转动着说道。

虽然郁初柳不会什么读心术,可是一看庞门那眼睛就知道他在说谎。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验一验吧。”陈州牧不紧不慢地说道。

随后朝着堂下一摆手,两个衙役就出去了。

庞门一听说要验尸,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眼睛又向朱县令瞥了一眼。

而朱县令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庞门也就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必这朱县令是有十足把握的。

两个衙役把蒙着白布的尸体抬上大堂,后面跟着仵作。

在仵作掀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时,郁初柳也不由一愣,这死者的样子过于安详了,面部没有丝毫扭曲,痛苦的样子。

看着就跟睡着了一样。

但仵作验尸的结果却让郁初柳大为吃惊。

真的是中毒而亡,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至于中的什么毒,目前判断不出来。

“庞屠户,你娘子昨天把果子买回去为啥没吃呢?”郁初柳突然问道。

“吃了,当然吃了,不吃咋会死人。”庞门说道。

一旁坐着的朱县令脸色顿时一变。

陈州牧便沉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吃了果子一刻钟就气绝身亡了吗?”

“是啊,就是。”庞门坚持道。

郁初柳暗道:有意思了。

陈州牧把惊堂木往公案上一拍,“大胆的刁民,居然敢欺骗本官。”

庞门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身子一抖,眼神又瞥向了朱县令。

“没有啊,大人,草民没有说谎,句句属实啊!”庞门慌忙辩解道。

“我看要是不给你动上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你为何要毒死你的娘子还要栽赃陷害给郁姑娘?”陈州牧怒道。

“大人,明明是我家娘子吃了从她们家买的果子被毒死了,怎么变成了我毒死了我娘子,冤枉啊!”庞门大喊道。

一边的朱县令见此,开口道:“陈大人,你这不审被告,却要打原告,是何道理呢?莫非你与这超市的老板有什么……”

陈州牧脸色阴沉道:“你要教我审案吗?”

朱县令被怼的哑口无言。

现在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准确地说,从陈州牧走进大堂的那一刻,局势就不受他控制了。

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庞门被打,要是这家伙禁不住打,再把自己咬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就在朱县令的搜肠刮肚想法子阻止庞门被打的时候,郁初柳却说话了。

“大人,民女略懂一些医术,尽管不如仵作那么经验丰富,可也能看出一点儿门道,请大人允许我验一验尸体,没准还能洗清庞屠户的杀人嫌疑。”

郁初柳的话一出口,堂上堂下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