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不知她与多少人谋合,我又有伤在身,实不能轻举妄动。”
萧铄才登基一年,便动用兵力收了不少国玺。
帝王们心里有不情愿,与祁瑀合作,想来也实属正常。
只是,是否还有人没同她一起呢?
“你可知桑夝现在何处?”萧铄想了想转而问道。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姬桁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与萧沫汐成亲之前。
遂一时有些恍惚,回过神才道,“这几日祁瑀给其他各国递了帖,约他们同往京城议事。
估摸着,他也会来吧。
你想寻他吗?”
“嗯。”
“怎会想到他?”姬桁不解。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不会附和祁瑀。”萧铄看着他道。
他到底见过桑夝,也短暂的相处过,那人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
“他何时会进京?”他问。
“最快两日之后。”姬桁算着日子。
“好,到时还需你派人将他约出来。”
“约到何处?”
“迎丰楼。”萧铄道。
“当真?”姬桁有些惊讶,“迎丰楼人来人往,客满三层,又时常有高官显贵。
你约他到那儿,岂不容易叫人发现?”
“越是人来人往,越没人会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安心即可。”萧铄笑了笑。
——
皇宫
“公公,这封信烦请你一定要亲手送到丞相府。”斐霆说罢将信纸卷成一条,连同一块美玉一起塞进他手里。
“娘娘放心,奴才会的。”太监收了东西对他态度极好,俯着身子笑眯眯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
门口传来声音,祁瑀推门进来,抬眼看了看太监,又将视线落在斐霆身上。
“青天白日,他在你房里做什么?”祁瑀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问道。
“我只是....”
斐霆没有说谎的经验,冷丁被问,一时之间还真的编不出什么来。
“支支吾吾,莫非做了错事?”祁瑀睨他一眼,对那太监道,“你说,皇后叫你来,是为何事?”
“啊...”太监颔首,很快便想到了说辞,“娘娘命臣给御膳房的人传话,说皇上近日乏累的紧,要吃些补食提气。”
“是吗?”祁瑀又看向斐霆,很明显不怎么相信这几句话。
这男子躲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惦记她?
“是。”斐霆轻声应道,挺直腰板对上他的视线。
他若再怯懦下去,这太监今日怕是出不去这道门了。
果然,立在门口的祁瑀见了他这少有的模样,微微愣了愣。
“既是如此,你还不快去御膳房?”
她对着太监道,那太监闻言,赶紧磕头行礼,起身快步出了房门。
见他走了,斐霆心里也放松了些,能将那封信带出去,就总是好的。
正这般想着,他的手腕便被人用力拉住。
回过神来,正对着的是祁瑀那张放大的脸,她一步步将他逼到木架边上,直到他的脊背贴在上面才不再向前。
“知道关心朕了?”她看着他,伸手挑着他的下巴,轻轻摩挲,“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斐霆手指垂在腿侧,往后扣着木架,扯出一个笑,“我与皇上的日子还长,总要用些心思呵护这段情才是。”
“你当真这么想?”祁瑀笑问。
“是。”
“也不计较朕逼你喝下断子汤了?”
提到这几个字眼,斐霆心里一阵屈辱,却还是乖顺道,“皇上有皇上的苦衷,我该理解,哪能再计较个不停?”
“嗯,甚好。”祁瑀心情不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后搂着他的腰将脸贴过去抱着他。
“这几日有很多事要处理,也确实有些令人乏累。
今日你能有这个心思,朕很高兴。”她合上眼,像要睡着了。
“渟儿,抱朕到床榻上去。”
“......是。”斐霆的眸光暗了暗,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
桑夝进京的当日,便见到了姬桁。
在这特殊时期,他没遮脸,也没传信,孤身找到他,向他说起萧铄的事。
桑夝冷眼看着他,语气略微带些嘲讽,“曾几何时,那个特意上门来挑衅本王的左柱国,竟然沦落到翻墙而入了?”
“......”
“怎么不应声?”他见他不语,又道,“这可不像你。”
“....那以王爷看,我该是何样子?”姬桁面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立在他面前看着他。
“总之不能是这般和气。”
“今时不同往日,是人是物都要变一变了。”
姬桁感叹一句,随后问道,“所以,今夜亥时,王爷可愿前往迎丰楼?”
“还未可知,看本王心情而定。”桑夝拢了拢青灰色的大氅,笑道。
“.......好。”姬桁也不再多言,得了他的回话,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桑夝从后面叫他。
“王爷还有事?”姬桁侧身看着他。
“毓安公主过的如何?”
这话问的倒是不令他意外多少,姬桁笑了笑回道,“还好。”
“只是还好?”桑夝蹙眉。
姬桁确实只能说出“还好”两个字,毕竟之前她的日子真真算不得舒坦幸福。
“王爷想说什么?”姬桁看着他。
“本王是想说,毓安跟你成亲,还不如随本王回陆国,最起码,本王不会让她过成还好的模样。”
“那还真是可惜了,她此生是不能跟王爷去陆国了。”姬桁勾起唇角,桃花眼都含着笑意。
“你就这么确定?”
“自然。”
“为什么?”桑夝皱眉,心中很是不爽。
“因为我们有了孩子。”姬桁笑了笑。
“.........”
“王爷若无别的事,我便先走了。”
桑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他转身离去。
她有身孕了.....
——
傍晚时分,姬桁来到了城外陋屋,才进院子便看到了萧铄。
“可见到他了?”后者问道。
“见到了。”
“他怎么说?”
“没给确切的答复。”姬桁简洁回答。“你要去吗?”
“去。”萧铄没犹豫。
“那我同你一起。”
“嗯。”萧铄应了一声,目光落到他手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姬桁被问,这才回过神将长条东西递给他,“姜丞相命人送到我这儿的。”
“姜相??”萧铄挑眉,将手中的纸张小心展开。
“信上怎么说?”姬桁见他上下扫了一眼,随即问道。
这信他接到还没来得及看,便想着赶来递给萧铄。
而这会儿从他的表情来看,上头的内容似乎不错。
萧铄看完将信传给他,“祁瑀的枕边人写给姜丞相的。
估摸是寻不到你我,只能出此下策。”
“这人.....想与你联手?”姬桁读完抬头看着他,眸中满是不解。
他实在想不明白,祁瑀如今身居高位,他的皇后为何要与外人一起谋划杀他的事。
“有件事好像还没同你说过。”萧铄将信纸撕开,葬在脚下的雪地里。
“什么?”
“祁瑀是女子。
她身边的皇后,是我南国的男子。”
“.....”姬桁闻言先是顿了顿,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怎么会是女子?”
还有,男子又该如何当皇后??
这太离谱了。
“这事说来话长,但总的来看,这封信能到姜丞相手中,怕是这少年最后的无奈之举。”
祁瑀同南荣修然一道,谁又能比谁好上几分?
他过得似乎不怎么样。
“那...”姬桁皱眉半晌道,“他在后宫,你我又在暗处,该如何联手?”
“后宫传信本就是难事,这次之后,怕是再收不到消息了。”萧铄道,“不过不急。
时候到了,总会有机会的。”
.......
“你要去哪儿?”
夜色降临,姜知瑾看着自个儿更衣的人。
“去给你买些好吃的。”萧铄系好衣带,往前几步捧起她的脸。
“我很好应付吗?这么一句话就能将我打发了?”姜知瑾笑了笑,抬手拍开他的手。
“说罢,到底去干嘛?”
“唉。”萧铄叹息一声,勾唇看着她,“真是怎么都瞒不了阿瑾啊。”
他揽着她的肩,容她靠在自己身前,“我约了桑夝,去迎丰楼。”
“桑夝?是陆国那个皇子?”
“嗯。”
“他答应你了?”姜知瑾问。
“不算答应。”萧铄直言。
“想想也是,人家没什么理由去赴你的约。”姜知瑾搂着他,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在意。
若是他没去,你就点几个菜拿回来吃,也不算白去一趟。”
姜知瑾笑嘻嘻的,抬头看着他。
萧铄觉得她可爱的紧,忍不住抬手点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说罢,想吃什么?”
“不挑,酸的就行。”
“酸的?”萧铄挑眉,“人们都言酸儿辣女,阿瑾这般爱喜酸食,莫非是怀了个英勇帅气的男孩?”
“谁知道呢?”姜知瑾松开他,掌心贴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