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都说患难见真情,可真到患难面前,裴云瑾更想她能平平安安,他赌不起。
短暂的欣喜过后,裴云瑾很快冷静下来,如今的大夕府,摇摇欲坠,说不定什么时候城门破,百姓亡。
他可以冒险,因为他身上肩负着责任,但洛星月不可以。
裴云瑾松开洛星月,屈腿和她平视,声说道:“洛洛,你听话,大夕府现在十分危险,太子殿下和军队迟迟未到,叛军不时的突袭,若将士们没守住,城就破了,到时候…。”
“我不!”洛星月摇摇头,一口拒绝。
凑得近了,洛星月这才看到裴云瑾那双好看的眼眸里除了心疼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下两团青黑,棱角分明的脸庞竟是清冷,心里不由得刺了一下。
向前走了一小步,撞进他的怀里,轻声说道:“阿瑾,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我来不仅是因为你在这儿,还是因为这里的百姓亦是我们萧家的子民,我是郡主,享受着百姓们的供养,就不能丢下他们,既然我能帮忙,便不会轻易退缩。”
“还有,”洛星月话音一顿,低头在袖中掏着什么,“咦,我东西呢?”
裴云瑾垂下眼,“什么?”
“啊!找到了!”洛星月眼睛一亮,笑靥如花,唇角的小梨涡深深地陷进肉里,勾得看着的人也一同陷了进去。
洁白柔软的掌心里躺着一颗圆滚滚的红豆,洛星月抬眼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甜,“我想说,我也想你了,阿瑾。”
随着她的话落,裴云瑾如玉般的脸颊泛起一抹粉红,见洛星月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这一偏头,洛星月看到他掀长的脖颈上随之染上如云般的红晕,耳珠也变得粉红,他的喉结不自觉地轻轻滚动,不由偷笑:“阿瑾?”
裴云瑾清了清嗓子,看向窗外,“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打仗这种大事,你不懂,也帮不上忙,你不想丢下百姓,为夫在这儿呢,我是郡马,我可以替你。”
为夫?
洛星月憋着笑,他才多大呀,就说这般老气横秋的话。
遂悄悄地深吸一口气,环在他腰间的双手紧了紧,说道:“这怎么能一样,我是郡主,享受着权势,就必定肩负着责任,而且我能帮忙,我会医术的!我和老头儿来时研究了好多方子,还有对面有蛊人,我们可是研究了药方的。”
裴云瑾一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思考着怎么让她打消留在这儿的念头。
洛星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咬了咬唇,忽然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歪着脑袋看着他。
湿润的触感在唇上轻啄了一下,裴云瑾呼吸一滞,许久没碰她的身体勾起一丝渴求,看向洛星月的眼神暗了暗。
门外传来青阳沐萱的声音,“洛洛呢?”
裴云瑾忽然低下头,按在她腰肢上的手收紧,洛星月整个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然后快速在她唇上重重吸吮了一下,声音喑哑,“别招惹我。”
洛星月垂下的睫毛微颤,一股酥麻从尾椎迅速在身后散开。
...
两人在船舱里互相掰扯,双方都不让手,一个非要留下,一个非要她走。
最后洛星月实在没办法了,直勾勾地瞪着某人,“裴云瑾,你上次偷偷将我迷倒送上船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次要再让我走,我让你没老婆和孩子,你信不信?!软话听不明白,非逼着我…威胁你是吧?”
裴云瑾虽然不知道“老婆”的意思,但大概知晓她的意思,“星月,你听我说....”
洛星月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郡主,这里我最大,你必须听我的!”
裴云瑾:....
见他沉默不说话,洛星月又说道:“你要再让我走,粮草我就不给你了!”
这话一出,裴云瑾才惊觉,码头上只有这艘船,但船的大小不像是运货的船,那粮草呢?
裴云瑾叹了口气,“洛洛,...”
洛星月哼了一声,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圣旨塞进他手里,边往外走边说道:“老古板!是皇伯父亲自下令的!”
裴云瑾低头看着圣旨,他都无法保证能不能坚持到太子殿下的军队到,现在她来了,心里满是担心,不由地叹了口气。
洛星月牵着青阳沐萱的手下了船,暗一和元溟一人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裴云瑾收好圣旨,走到洛星月面前,还没开口,就被她打断,“我要去军营,不去你的住宅。”
裴云瑾:....
洛青行的人早在一旁候着,洛星月提裙正准备上马车,被不知何时上马的裴云瑾一弯腰,将人提到马背上,箍在怀里,策马离开。
留下一脸懵的一群人。
何鸿文轻咳了一声,“年轻人,啧啧,我们也快走吧。”
军营离码头不近,在洛星月快被颠睡着的时候,总算是到了。
裴云瑾翻身下马,然后抬手将洛星月抱了下来,但没松手。
洛星月接受着身旁异样的眼光,挣扎了两下,他都没松手,索性由着他抱着,往营帐里走。
裴云瑾刚将她放在坐椅上,外面便响起了知府的声音,“裴大人,下官可否进来?”
“进。”洛星月开口。
帘帐被掀开,外面站着一群人,不止大夕府的知府,还有军中的将军,指挥使。
裴云瑾接到字条走后,他们才得知是皇上亲封的临安郡主带着粮草来了,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粮草,便大胆地来询问一下。
“微臣见过临安郡主。”
...
洛星月抬了抬手,“起来吧,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等我了解清楚后,粮草自会派人送来。”
几十万的粮草不可能说给就给,至少了解完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