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月冲到床边,掀开帐帘,看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时桉,眼里闪过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出来,小小的人在她怀里,就算晕厥,四肢还时不时的抽搐。
洛星月暗骂:妈的,畜生!给一个小孩下这种蛊毒。
同心蛊,血缘相近之人才能种下,血缘越近,越疼,这种蛊是以前折磨奸邪之人用的。
而制作解药其中一味药引是另一方至亲的血,所以时桉想要解蛊,前提是他爹要活着。
他们这么折磨时桉他爹的原因,就是想让陆老将军带着时桉乖乖回南境。
萧浔然跟着走进来,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小男孩,问道:“月月,怎么样了?”
洛星月将手从时桉头顶收回,摇摇头,“疼晕了。”
萧浔然长长叹息了一声,“这孩子也真是可怜。”
洛星月垂着眼皮,眉心微微一动,倏地抬眼问道:“爹,老头还在宫里吗?”
“何神医?”萧浔然见她点头,“应当是在的。”
洛星月起身,“爹能递帖子进宫请他来一趟瑞王府吗?我有事找他。”
萧浔然摸摸她的头,“为父这就去。”
萧浔然走了一会儿,见时桉不再抽搐,脸色也逐渐变得平静,洛星月才将银针从他身上取下。
何鸿文来的很快,听说洛星月回来了,实验也不做了,手里的药草一抛,提着他的小药箱匆匆赶来,大老远就听见他在院子里喊着。
“人呢?在哪儿呢?”
“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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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鸿文在院子里跟催魂似的,洛星月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口,“这儿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鸿文回头,洛星月倚靠在门边,双手抱于胸前,她的表情明明并不是多恭敬,说话的语调也带着不耐烦,但早已见惯生离死别的何神医,这辈子第一次眼眶微微泛红。
等走到她面前,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竟然说不出口,何鸿文看着面前一如以往的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伸向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好,回来就好。”
洛星月稍怔了一下,面前的老人嘴角是上扬的,眼睛是笑着的,但那双慈善的眸底却浮现出点点晶莹的泪花。
她跟着微微鼻酸,忍不住嘟囔道:“干嘛搞这么煽情啊!一点儿也不像你。”
“你这丫头。”何鸿文低头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洛星月让开路,指了指时桉,“您看看那孩子。”
何鸿文跨入室内,床榻上躺着一个小男孩,“你又捡了一个?”
洛星月眼皮半耷,顶着一头黑线,“没有,只是暂住在我家。”
何鸿文敛眸,朝前走去,手刚搭上时桉的脉搏,噌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大声嚷嚷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偷了我们药王谷藏书阁的蛊毒书!!要是被我逮到了,老夫毒死你个不要脸的!”
(!!!?_?)
“不用找了,那人不在这儿。”洛星月缓缓走到他身旁,“是南疆的人下的,找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有没有方法可以缓解。”
何鸿文脸上的红晕还没退散,想来是气的不轻。
洛星月拍了拍他的背,“消消气,就算人来了,你也不一定能毒死他。”
“怎么不能?”何鸿文瞪大眼,“老夫手里随随便便一个毒,就能把他毒成废物!残废!傀儡!”
“敢偷我们药王谷的东西,就该毒死他!”何鸿文一边生气骂道,一边写下药方。
洛星月眼里闪了闪,默默走到他身旁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状似不在意地问道:“老头儿,蛊虫这么厉害啊,还能把人变成傀儡?”
何鸿文轻哼一声,“傀儡算什么,有些巫师还能炼出死士或者更厉害的能炼出控制人杀人的蛊。”
洛星月心下一紧,“这些都是你们药王谷蛊毒书里的?”
“是啊,那本蛊毒书被内奸偷走了,不知踪迹,师兄头都大了,正派人四处寻找呢。”
洛星月“喔”了一声。
“你问这个干嘛?”何鸿文手一顿,后知后觉,微微眯了眯眼。
“没什么。”洛星月手指点了点桌子,“对了,你说的能控制人杀人的蛊是叫什么名字?你们有解方吗?”
何鸿文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学习学习嘛,想多了解蛊毒。”
何鸿文点点头,“屠人蛊。种下蛊虫后,蛊虫侵蚀人脑,会逐渐使人失去理智,最后沦为杀人机器。”
洛星月瞳孔一缩,嘴唇微张。
“不过,这种蛊虫不是那么容易炼出来的,单是蛊虫侵入人的大脑就需要半年的时间。”
何鸿文瞟了一眼洛星月神情,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慰道:“这世上应该还没人能炼出这种蛊,因为这种蛊的蛊母需要的寄生者条件苛刻,所需的培育时间久。”
“老头,若是真的被培育出来,有解方吗?”洛星月幽幽地问道。
“有啊,不过就算解开了,被下蛊的人这辈子也完了。”
“那这算什么解开啊?”
何鸿文轻哼了一声,“不解开,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沦为杀人机器,解开了,他们就不再受蛊母的控制了,只是人也就变成活死人。”
洛星月轻咬嘴唇,两手挡在眼前,“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何鸿文觑了她一眼。
“解方你会吗?”
何鸿文捋了捋自己胡子,“那、那是当然,我可是药王谷最厉害的神医,不过...。”
洛星月眨眨眼,等着他继续说。
何鸿文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不肯说。
洛星月有些急,“你说啊,不过什么?”
何鸿文一哽,“那啥,需要几味药。”
“什么?”
“也没什么。”何鸿文挠了挠头,含糊说道:“百齿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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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月扯了扯嘴角,“都、都是药、药材嘛。”
“人牙。”
看着洛星月脸色变得铁青,何鸿文继续说道:“还元水。”
洛星月脸色变得惨白,想到脑中关于这两种药材的解释,没忍住,趴在桌旁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