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厅回来,郭郁沁脸上轻笑着。这么多年,她作为林素素,每日不仅要为李泉洗衣做饭,还要织布卖布给他筹参加科考的银子。她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和人生价值都放在了李泉的身上。
心心念念就是想他能考上功名。
却万万没想到他考上之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杀了自己。
他确实应该被剥皮削骨,才对得起她的付出。
宁夏夏刚吃完早饭坐在亭子,郭郁沁走上来,把手里的纸条塞给她。
“夏夏,他说了,四皇子现如今的藏身之地。”
“呼!”不远处大火蓬勃而起。两个人的目光都往那里看去。
“那是哪里?”
郭郁沁说:“像是首富于庆田的府宅。”
于府。
夜君黎站在于府的院落里,看着于府的账房起了大火,账房里所有买卖记录全部被烧掉了。
虽然夜君黎的人在救火,但火势巨大,里面的东西必然被焚尽了。
那里面也必然包含于庆田和边关山戎族的交易记录。
夜君黎眸子晕黑,他一把揪住跪在地上的于庆田,把他整个人给拽了起来。
“你算计本王?”
于庆田头上冒着汗,咽了咽口水说:“小的不敢,今天天气干燥,账房忽然起火,与我无关。”
这两日夜君黎已经找到了于庆田卖兵器给山戎族的部分证据,但还没有实锤,他的细作说于府的账房中有痕迹,于是夜君黎带人前来查找,没想到刚来就起了大火,恰恰烧的就是账房。
于庆田知道他没证据,于是大着胆子说:“王爷,小的不过在京城做点养家糊口的小买卖,实在不知哪里招惹到了摄政王,让摄政王恼火至极,非要置我于死地?”
“小买卖?”夜君黎目光寒凉,“本王守边关多年,同将士与山戎族浴血奋战,保卫我大凉国疆土,而你私自将兵器卖与山戎,从中谋取巨额私利,如此叛国,死不足惜。”
夜君黎曾与山戎交手时就觉得奇怪,山戎为边疆蛮夷族,除了马上功夫厉害,兵器向来落后,但他多次看到他们居然使用大凉国的兵器。
他对此早就在暗中调查。名门楼的云娘便是他布置的眼线之一。
“王爷,我没有那么做。”于庆田还在耍机灵,“你可以到我的账房里看,你要是能查到一点关于我与山戎交易的信息,我死不足惜。”
夜君黎看着账房的烈火,冷森森的说:“你以为你烧了账房,本王就拿你没办法?本王有千百种方法杀你。”
“我当然信。”于庆田转着眼珠,“摄政王想杀谁不是轻而易举。只是没证据就杀了我,只会让别人觉得你乱杀无辜,这件事你自始至终没弄清楚,也只能证明摄政王你能力不足……”
于沉一听,登时怒火冲天,他拔剑上前来:“你!”
夜君黎拦住了他。
于庆田见有戏,继续说:“王爷,我一直敬佩王爷,我曾经把我的女儿于珠儿送去给你,不知王爷是否满意,您饶我一命,我可以把我的大女儿于珍儿也送给你……求王爷……”
夜君黎的眼中已经有了很浓的杀意。
“王爷,只要你饶了我,我还可以把家中一半的产业全部给你……”
夜君黎冷笑:“你以为你不给我,我就得不到了?”
于庆田惊呆了。
这时,宁夏夏来到了门口,她正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宁夏夏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名牌,赫然写着山戎走使。
宁夏夏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莞尔一笑:“大哥,于府都着火了,你不急着救火,到何处去?”
那人浑身一怔,衣领被宁夏夏揪着给拽到了院子里。
而同时,于庆田的一条手已经被于沉给砍掉了。他正痛的满地打滚。
夜君黎冷冷的看着他:“本王不杀你,不过陆续砍断你的胳膊你的双脚,你的双腿。直到你承认为止。”
“夜君黎,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啊。”
宁夏夏把那人给拽到夜君黎眼前,对于沉说:“麻烦,派人去搜一下他的房间。”
于沉愣了愣,转身去了。
宁夏夏盯着没了一只手于庆田,心想那只小狗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生倒霉运真的是太厉害了。不仅让于珠儿倒霉,还祸及家人,真是不把人给折腾死不善罢甘休。
幸亏她给小黑狗撕下来了,不然那么可爱的小黑狗可能都死十八次了。
不一会儿,于沉就从那个男人的房间里搜出了和山戎的书信还有许多山戎私自送给他的礼物。看样子就是这个男人每次到山戎去,促进生意的谈成。
男人见自己被发现了,趴在地上磕头不止。
于庆田见时至今日也什么可隐瞒的,他怒吼着:“夜君黎,你害我全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宁夏夏一听,这家伙找错人了,他完全没有认清自己落到日次田地的根本原因。
“这事儿跟我们王爷有什么关系?”宁夏夏护在夜君黎的面前,声色俱厉的说,“你应该怪你的二女儿于珠儿!”
于庆田冷声道:“和我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有胎生倒霉,所以你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死了之后要气不过,就去找她。她是罪魁祸首。”
于庆田愣住了。
于沉听呆了……这女人这逻辑真的强大?她是怎么把王爷从罪魁祸首里面给摘出来的?
夜君黎也听的忍俊不禁。
他就喜欢她这个逻辑,不是我的错是别人的错,是我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而且义正言辞!
很快,于府因为叛国罪被抄家。夜君黎来到宁夏夏身边,低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山戎的交使。”
“我看见他在逃跑,他不是他跑什么?”她说着从袖子里抓出一块刚才郭郁沁塞给她的枣糕,递给夜君黎:“你早上出来的急,也没吃饭,先填一填肚子吧。”
夜君黎拿起来咬了两口:“你今天不是说要随便到街上逛一逛,去逛了吗?”
想起这一点,宁夏夏也很丧气,“别提了,没逛。”
“为什么?”
“先不用问,你垫好了等会儿还有活儿干。”宁夏夏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递到夜君黎的手里。
夜君黎展开一看,目光轻轻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