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夜君黎带着宁夏夏坐马车到京城去。她昨晚看了一个有趣的话本,睡的很晚,今早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靠在马车里,阖着眼睛养神,不一会儿就眯着了。
那车一个颠簸,宁夏夏的头往相反的方向倒去,夜君黎伸手托出她的头,人也坐在了她的身边上。她的头被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感觉舒服多了,又睡了过去。
到了京城,马车外声音喧闹。宁夏夏蹙了蹙眉,将将转醒,忽然前面的两匹马前蹄高高抬起,又落了下去。导致马车也剧烈晃动,夜君黎扶住了宁夏夏。
驾车的车夫看着挡在车前的的女人,怒道:“你眼瞎了往哪里撞?”
那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血肉外翻,正是被撕掉郭府三小姐名牌的郭郁沁。
同时一个拿着鞭子的富态女人追了过来,她指着她:“小贱人你居然跑到这儿来了,你这个狠心的玩意儿,不好好当丫鬟,勾引我男人,还偷偷掐拧我家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郭郁沁自从上次被撕了身份名牌,周围的人全都不认识她,她身无分文,只能去给人当丫鬟谋生。
她知道这是夜君黎的马车,她起身就往车上扑,驾车人身边的侍从立刻跳下来一把把她给拦住:“你干什么?!”
“我要找王爷,王爷!我是郭太傅的女儿郭郁沁啊,王爷,你救救我,王爷!”
那侍从听的一愣,他仔细看眼前的女人,郭郁沁他是见过的,虽然他此时想不起她具体长什么样子,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样子。
“你不是郭郁沁。”侍从拦着她说,“郭三小姐长得不是这个样子。”
那富态女人一听,鞭子立刻抽了上来:“你还冒充郭郁沁,你这是命贱心高,你怎么不说你是公主啊。贱人!”
郭郁沁忍着疼,一双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马车:“王爷,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认我了,我爹我姐姐妹妹都说我不是郭郁沁,但我就是郭郁沁啊。”她哭的梨花带雨,“王爷,我知道你不会被这些迷惑,求你救救我。”
宁夏夏那天听小幼说,撕掉身份名牌的影响范围是很广的。
郭郁沁郭府三小姐的名牌一旦被撕掉,除了宁夏夏和名牌的原主人,这个世界所有人头脑里的郭郁沁的形象立刻清空。他们会暂时想不起郭郁沁的样子,等到那张名牌再次有主,那么新主人的样子就会入驻到他们的头脑中。
身份名牌因为影响范围广,所以出现的概率极小,郭郁沁那日是真倒霉,恰恰被撕掉的就是身份名牌。
夜君黎本来就不知道郭郁沁是谁,自然不会搭理,宁夏夏刚才睡的浑浑噩噩,如今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吹吹风。正瞧见郭郁沁跪在那里。
郭郁沁那见是宁夏夏,想起那日就是和她交手后,她失去这一切的。
她猛的站了起来:“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身子就往上扑。
“你狗吗,见人就咬?”那妇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心的玩意儿,你还想抢别人的男人,掐别人的孩子吗?”
“郭家三小姐……”宁夏夏漫不经心的开口。
郭郁沁浑身一震,以为她要为她说话,可宁夏夏只是冷冷的说,“我见过,你冒充郭家三小姐,小心被郭太傅打入大牢哦。”
郭郁沁听的目眦欲裂,从宁夏夏的目光里,她看的出她是知道真相的。
这一切就是她搞的鬼。
“宁夏夏,你贱……”她话还没说完,那妇人的鞭子又抽了上来,“你就是贱人,你还有脸骂别人,不要脸的东西。”话落,她就揪住郭郁沁的头发把她给拖走了。
马车停在了一个医馆外,宁夏夏抬头一看,看到上面写的是仙医馆,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到了医馆,那不就意味着她可以进货了?最近名牌只出不进,好货奇缺呀。
夜君黎还没动,宁夏夏人已经欢快的跳下了马车。夜君黎心想,这个丫头怎么到妓院到医馆都这么兴奋?
一进门,一个小医童就低声说:“王爷这边走,老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夜君黎便跟着小医童到了里间。
宁夏夏就在外面寻找合适的名牌。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背着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虚弱女人,拎着一个草筐走了进来。她把女人放下来,让开药的大夫给把了把脉。
大夫摇摇头说:“你母亲命数尽了,就这两天了,你也不要把她往这里背了,在家等着去吧。”
男人愣了愣,从身上掏出一个破旧的手帕,把里面碎银钱全倒了出来:“大夫,再开一月的药,再试试吧。”
大夫有些无奈:“你这小子,你这是何必呢,你干的也是力气活,你把钱都花在这,你不娶媳妇了?没用了,快回去吧。”
那男人见不给他开药,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养我小,我养娘老,如果要是我要病死,我娘也会倾家荡产救我的,求求你,再开一副药,救救我娘。”
那大夫很无奈,他看了一眼银钱说:“你要开药,你这钱也不够开啊。”
小伙子说:“我今天做完工钱晚上就能补上,你先开药,我晚上……”
“栓儿,不用开了……不必浪费钱了,我……”母亲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后背吹了一阵凉风,于是倒吸气忽然变成了正呼气。
“我好了……??”
她自己说完,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