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王医生带着警方来了。
黑衣人承认了他杀害司机老张,并为了古董刀要杀害唐二刀兄妹的罪行。
大家协助做完调查后,已经是第二天。
唐二刀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他坐在家里,看着还没有吃完的卤肉,生出一种特别复杂的不舍感。
“茉莉,我们真的要走吗?”
“哥,你不会又反悔了吧?”唐茉莉很紧张,“这破地方有啥好待的,这里有一个人是好的吗?”
“可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啊......”唐二刀叹了口气,伤感的表情和他悍匪般的外表实在不匹配。
“那又咋了?那些人看我们没爹没妈老想欺负我们,我可不会让他们得逞。你总说我惹祸,咋不想想是他们说得多难听?”唐茉莉哼哼道,“反正我是一点不想待在这,你不走,我自己走!”
“茉莉!”唐二刀看了看妹妹,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唐茉莉说得是对的。
多亏了他们兄妹俩够凶悍,不然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收拾收拾,走吧。”
唐二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好耶!”
与他复杂的心情相反,唐茉莉高兴地几乎蹦了起来,她去自己的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几件换洗衣服,胡乱往箱子里一塞就完事。
唐二刀反倒磨磨蹭蹭了很久,这个也想带,那个也想拿,反而什么都拿不了,要不是陈默阻拦,恐怕他连锅碗瓢盆都想带上。
陈默找了一辆面包车,好不容易才把他那堆破铜烂铁塞进车里。
“走了!”
车门一关,面包车摇摇晃晃地开出了小镇。
唐二刀隔着车窗,望着越来越远的小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茉莉一眼都不想多看,满脑子都是对大城市的憧憬。
文庙街。
陈默让唐二刀兄妹俩先住在自己的老宅,安顿好以后,陈默给徐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文庙街的地址,让他也住到这边来,多照顾唐家兄妹俩。
当然,他又给徐锋打了一笔钱。
徐锋本来是不愿意的,奈何陈默给的太多了。
陈默又联系了下顾清影,确定她没事以后,就急急赶往钟楠曾经工作过的殡仪馆。
还好,他还在这里工作,并且不是背尸工,做的就是遗容整理的工作。
看来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拜了冯婆婆为师,得到了二皮匠的传承。
也就是说,无论轮回的世界怎么变,他们原本拥有的本领是不会消失的。
“这太好了。”
陈默松了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钟楠得到二皮匠传承,因为冯婆婆已经去世了。
陈默自称是钟楠的朋友,很顺利地找到了他。
“钟楠。”
钟楠戴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听到陈默叫自己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似乎很害怕和人交流。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以为陈默是死者家属,来和他谈仪容整理相关事宜的,通常这种事都是前台去沟通的,他真的很不习惯。
“钟楠,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看他这幅社恐的样子,陈默笑了笑,“我想请你帮个忙。”
“您有任何要求告诉前台就可以了。”钟楠说着就想溜。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默忽然发现,想要说服钟楠才是最难的,毕竟想要说服一个社恐,离开他的安全区,跟一个陌生人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好意思,其他的事情不由我负责。”见对方不肯让开,钟楠试图后退。
“等等。”陈默想了一下,一脸严肃地道:“钟楠,我想跟你谈谈冯婆婆的事。”
“冯婆婆?”钟楠吃了一惊,这才抬头看了看陈默,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你认识冯婆婆?”
“没错,她有一些事让我交代给你。”陈默认真地点头。
“什么事?”
“这你不方便说,我们换个地方谈。”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给钟楠选择的机会。
把选择选留给一个社恐,不是明智之举。
“这事关系到冯婆婆的传承,如果你不想冯婆婆泉下不安的话,我想你应该听听。”
陈默说着,就朝外走去。
钟楠踌躇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小茶馆,包间。
陈默慢悠悠地倒着茶。
“那个......请问可以说了吗?冯婆婆到底请你交代什么?”钟楠忐忑的等了半天,忍不住主动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陈默故作神秘。
“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过四小阴门吧,二皮匠,仵作,刽子手,以及扎纸人。”
“听过。”钟楠老实地点头,“冯婆婆跟我说过。”
“还没做自我介绍,我是四小阴门之一,扎纸人,陈默。”
“扎纸人?”钟楠看了看陈默,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神有些奇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们四门的老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四门重聚。如今,刽子手,和仵作以及我们扎纸人都已经齐了,就差你们二皮匠了。”
钟楠愣了愣,道:“这就是冯婆婆交代的事?我从没听她提过......”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冯婆婆才托梦,让我来告诉你。”陈默喝了口茶,面部红心不跳的扯淡。
“托梦?”钟楠皱了皱眉,“那也应该是给我托梦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扎纸人专门沟通阴阳,冯婆婆给我托梦自然容易些。”陈默拿出一道纸人,“不信,你看这个。”
“这是?”钟楠看着那小小纸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更加浓郁了。
“冯婆婆托我带的话,就在里面。”
陈默把纸人放在茶桌上。
纸人动了动,竟然变成佝偻苍老的模样,仿佛真是一个老太太。
“四门重聚,四门重聚......”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纸人里面传出,反复就这一句,重复几遍后纸人倒了下去,仿佛鬼魂已经离开。
“现在,你信了吧?”陈默这才道,“你应该认得出,这是冯婆婆的声音。”
“是冯婆婆的声音没错,不过......”钟楠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