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乡下,已经是后半夜。
“陈老弟,前面就是我家老屋了。”
大哥名叫乔军辉,一路上跟陈默说了不少。
提到自己小时候跟着父母在乡下的生活,也说到在城市打拼的艰辛。
车子停在院子外。
乔军辉拿钥匙开了大门。
“陈老弟,您先进来瞧瞧。”
冯金辉打开手机电筒,为陈默照明。
“我妈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住一住,我们就把房子翻新过了。以前的老房子,老是有长虫啥的跑进来,翻修过后好多了。”
“冯金辉找到屋子的灯,打开。
房子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很整齐。
只是一段时间没有人住,到处都铺满了灰尘。
“你们这黄皮子多吗?”
“我小时候见过不少,长大了没怎么见。不过现在又多了也说不定,现在留在村里的人少,后山的地都荒着,山上的草比人还高。”
陈默四处查看。
房子里很干净,但他在房子后面零零散散发现了一些鸡骨头。
有些骨头上面还有尖尖的牙印,绝对不是人的牙齿能啃出来的。
“黄皮子最爱吃鸡肉。”陈默眯起眼睛,望着黑沉沉的后山。
“我起来了。”乔军辉突然道,“我妈上次回来前,跟这边亲戚打电话,听到他们说家里养的鸡老是被偷,被咬之类的,肯定就是黄皮子干的吧。”
“找他们问问。”
“现在?”
“没错。”
“行。”
乔军辉大半夜的敲响了亲戚家的门。
“谁啊?”
有个披着外套的老头,骂骂咧咧开了门,一见乔军辉都愣住了。
“辉子,你咋突然回来了?”
“三叔,跟你问个事。你们家养的鸡,现在还闹黄皮子吗?”
“大半夜的问这干啥?”老头一脸雾水,但还是答道:“闹啊,只是没之前闹的厉害了。咋,你专程回来给我抓黄皮子的?”
“我......”
乔军辉还没来得及回答,陈默抢先道:“没错,我就是大哥请来抓黄皮子的。”
“你?”老头打量一番陈默,“年纪轻轻,嘴上没毛的,还能抓住那狡猾的东西?”
“不信您就试试,反正抓不到不要钱,您也没损失。”陈默礼貌微笑。
“这倒是......”老头把两人请进门,又露出一丝担忧:“不过辉子,你妈才刚过世你就跑回来,家里方便吗?”
“方便......我妈生前老念叨这事,要是能帮三叔把这事解决了,我妈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乔军辉想了想,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三叔一把年纪了,没必要让他受惊吓。
“打小啊你就是个孝顺孩子。”三叔一脸欣慰。
“大叔,那边就是鸡窝吧?我先去瞧瞧。”陈默左右看了看,走向院子侧面的鸡棚。
用红砖搭建的,还有防盗门。
这待遇很是豪华了。
“是,黄皮子精明的很,我开始用的竹围栏,它两三下就给我弄烂,偷了几只鸡走。后来我换了木头房子,还是不行,最后没办法才咬牙砌的砖房。”
想到损失的鸡,三叔就心痛。
“狗日的畜生东西,偷几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几十只鸡,被它们偷的只剩下十来只了。我现在,又养了一群小鸡,成天担惊受怕。”
“就没想过把它们打走吗?”
“那玩意邪性,又记仇,被它们惦记上准备没好日子过。上次辉子妈回来,就帮我赶了一次,结果......唉......”
三叔重重的跺脚。
“三叔,你之前咋没告诉我?”乔军辉面露惊诧。
“我们也不知道,接到你们妈过世的消息我们才想到这事......不敢给你们说,怕你们吓着。”三叔拉着乔军辉的手。
“辉子,你家老婆孩子没啥事吧?”
“没事了。”乔军辉摇摇头。
“那就好,这狗日的畜生不干好事,迟早天打雷劈!”三叔对着空气唾骂,然后又劝:“辉子,小伙子,叔知道你们是好心,但那个东西得罪不得,当心惹祸上身啊!不就是几只鸡嘛,大不了叔不养了。”
“三叔,这也不是个事啊。农村不养几只鸡,太不方便了,鸡蛋还得去买。以后你家的鸡蛋钱,我来出。”乔军辉也跟着叹气。
听到三叔说的这么危险,他不好再要求陈默帮他们抓黄皮子。
俗话说,从一个人的家庭就能看出他的人品。
这是很不错的一家人。
“大叔,大哥,你们放心。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我就是专门对付这些邪门东西的,自有我的办法。”陈默微笑道。
“啥办法,你可别胡来啊,小伙子。”三叔睁大眼睛。
“大叔,麻烦你现在给我抓两只鸡,又肥又大的那种。买鸡的钱,我出。”陈默不紧不慢的道。
“我出!哪能让您出钱。”乔军辉争着要给钱。
陈默想了想,只当是他为彤彤做些什么,就没跟他抢了。
“出啥钱,只要能帮我们清了黄皮子,两只鸡算啥?”三叔很豪爽的抓了两只鸡出来,用绳子绑着几脚,给陈默的时候又有点心疼。
不是心疼钱,是心疼养这么大的家禽要遭罪了。
“大哥,你在家陪着大叔,我这就上山去。”陈默拎着鸡。
“这么急?不再准备准备?”三叔满是担忧,去拿了把砍柴刀过来,别在腰间,“山上路不好走,我跟你一块。”
“不用了大叔,此事人越少越好,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陈默拎着鸡朝后山走去。
乔军辉和三叔望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
深夜的大山黑暗阴森。
用纸人开路,别开比人还高的荒草,陈默上山的很顺利。
山上人迹罕至。
黑暗中,仿佛有许多眼睛在偷偷的打量这个陌生人。
陈默在半山腰停下,把两只肥鸡挂在树梢,然后割破鸡的腿,让血流淌下来。
两只鸡拼命挣扎。
滴答。
滴答。
翅膀扑腾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十分清晰,血腥味随风飘散。
陈默爬上树,静静的猫在黑暗里。
不久。
大树四周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三对绿色的眼睛在草丛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