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听着耳机频道里自己唱的清静经,嘴里也跟着轻轻的哼了起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沈修筠仿佛经历了一场梦魇,逐渐的挣脱开来。
从他躺在医疗车里被拉到沈家坟园所在的后山,他的意识就像身体一样开始不由自主了。之前他虽然昏迷,但是周边人的声音他是完全能够听见的,甚至还能闻到饭菜瓜果和周景言的味道。但是自从到了这里后,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浓墨重彩的黑,陷入深渊般的黑,连声音都穿透不了的黑。
他想,他算是能够理解那些丧失五感的人的感受了,就像你整个人都被闷在一个连空气都不流通的罐子里,想到这里,沈修筠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一母同胎的兄弟,从出生就失去了选择的兄弟,这么多年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这样,被困在那个小小的盒子里,被埋在地下,度过了漫长而无望的岁月。
好在这段时间不长,随着周景言的歌声,沈修筠感觉自己从那种憋闷无望的浓重黑暗中逃了出来。
鹤云站在祭坛之外,目光阴沉不定的看着在祭坛顶端与他手下的杀手周旋的玄远。这人站在那,不完全是想营造高人的氛围,还是想占据高点,随时可以看清周围的状况,掌控全局。
“烧。”他看着在祭坛顶端捉襟见肘应付自己徒子徒孙的玄远,面色阴沉的说道。
清尘低声应“是”,然后走开。
“师尊,可是师叔们都还在上面。”后面一个声音小小声的说道。
鹤云回身看了一眼,正是体质特殊的“小东子。”
“他们连下来的本事都没有,迟早也会死在敌人手里。”
小东子垂下眼不敢说话,他想起带大自己的师父,前几天去执行命令,却再也没有回来。他后来偷偷的跑到那个地方去看了,周围都是警戒线,据说里面抬出了七八具烧焦的尸体。
清尘抬出一桶汽油,淋在了祭台上面搭建的木头上,然后点火烧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炙热,抹了抹脸,退到了祭台下面。现在的可是真火,而不是之前他们弄出来的障眼法了。
有了汽油的助燃,火势很快的就顺着架子往上窜了去。
玄远躲开一个黑衣道士的刀子,一手肘杵在他的肋骨上,疼的对方吃呀咧嘴,又一弯腰,稳住身形,苦口婆心的对着两人劝道:“快下去吧,没看那个黑心老道士,根本不管你们还在上面,趁着现在火还小,等会儿,下都下不去了。”
然后对方根本不领情,下方又有人用刀子扫了过来,玄远叹了口气,移动了脚步,堪堪踩在从右边突击的第四个黑衣道士的脚上。
他铆足了力气,将之前用手肘撞到肋骨,疼的暂时失去行动的杀手,抡起来向着台下扔去。
接着一猫腰,躲过了背后人的刀,又一脚将之前打婚的一个瘦小的道士踢到了台下,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那三十六个绕着祭台念经的人身边。
鹤云又打了个手势,围着祭台的人也不绕圈唱经跺脚了,纷纷从祭台下面操起砍刀加入了战斗。
张浩他们的压力更大了,之前两次被鹤云这边的迷烟和催眠控制,他们的行动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一些影响。虽然做了准备,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伤了,而此刻,他们的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身前是不断来支援,身手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都拿着大刀的敌人。
“老爷子,怎么办。”
“噗通。”玄远又扔了一个人下来,他现在处在火势的正中心,而且被几人围攻,甚至还有心情救人,他躲过了一刀之后,终于开口。
“雪鹰,支援。”
雪鹰松了一口气,好几次都想冲下来,但是一贯的服从命令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现在终于听到支援的命令了,他赶紧带着自己小队里的十八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他们本来位于最外层的守卫之外,但由于山谷里激战正酣,所有的守卫已经全部向中间聚集,雪鹰他们没有任何阻挡的直接从山坡上势如破竹的冲到了山谷里。
然而,很快,发生的事情,再一次颠覆了他们多年来就算身经百战历练过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