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向东?后来去哪里了?”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04年吧,死因说起来也好笑,算是因果有报应吧。”
“怎么说。”
“云阳当时的警察,大约分为两派,一派同流合污,一派把他们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黄文德和黄文善就是社会毒瘤,包括我在内,很多人在暗中做了不少事,其实就是想铲除他们,但在当时,我们绝不敢正面跟着德善帮抗衡,让我们去吃饭,我们都得去。曾经有一个兄弟,非常看不惯当时的风气,黄文善请客没有去,结果第二天,家里的孩子就溺死在小公园里了。”
“人渣。”周景言咬着牙。
陈云看了一眼周景言,给她续了点茶,“是啊,都知道他们是人渣,但是偏偏你没有办法。”
“我听师父说,你们查了几年,最后以经济犯罪的名义把黄文德给弄进去过?”
“是的,04年底,我不是云阳县人,光棍一条,跟我一样的几个兄弟一起去查了,以偷税漏税、恶意排挤对手、围标等十多条罪名给弄进去了。但是04年底,他又出来了。不过谁说的准呢,要是他不出来,说不定还有命在。”
陈阳嘿嘿的笑了两声。
“先说说向东怎么死的。”秦放看了看笔记本,准备逐一的了解清楚。
“先告诉你向东的背景,黄文德两兄弟发家后,黄文德起码在外面还像个人样,开公司、买地、西装革履装的很有企业家的派头,渐渐的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愿意碰了,他应该是真的想带着手底下的兄弟洗白。但是黄文善多次喝醉酒后,骂自己的大哥怂包、胆小,被黄文德打了几次还是不改,这么说吧,其实到了2000年,兄弟两人其实已经隐隐在分家了。地产、商场这些明面上的都是黄文德在经营,像酒吧、KtV、足浴城这些,都是黄文善在经营,这里面也是我们警方最头疼的地方。因为黄文德那时候是个流氓大亨,黄文善绝对算是社会毒虫。”
“酒吧里贩毒,KtV、足浴城贩毒卖淫、甚至发生多起强奸案,当然这些都是07年被一锅端掉了,黄文善这人心还坏,还利用茶楼经营地下赌场,很多人被他们下套,输的请假当场,输红了眼,就跟他们借高利贷,借一万,现场只给8000。然后你再卖房子卖地还他钱,向东就是帮黄文善催收的人。跟你们印象中的纹身大汉不一样,向东个子不高,脸还很秀气,但这人颇有几分狠劲,据说14岁的时候,把自己的继父捅了十几刀,从少管所出来就跟着黄文善了,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向东去云阳县城东边那一块收账,那里是以前的支援三线的老厂区,曾经一度非常繁荣,后来随着改革,工人们都下岗了,房子破旧,但以前那一片主要就是三个厂区的人,非常团结。之前黄文德想要那一块的地,明里暗里各种手段都出来,虽然厂子里被他们打断手脚的都有好结果,但其实都没讨到好。黄文善就想了个烂主意,下了套让其中最大的一个厂的老厂子的儿子,欠了他们赌债,向东带着三十来号人去要债,结果被好几百个工人给堵篮球场了。我们出警的时候,向东他们的人已经被工人们冲散,打的鼻青脸肿了,机灵点的,跟着向东不知道跑哪里躲起来了。”
“向东跑了。”
“是的,不过第二天就被发现尸体挂在篮球场架子上了。”
“凶手估计也没查出来?”
陈阳摇摇头,“现在想起那个场面很搞笑,整个现场除了尸体被挂在那外,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甚至还在放鞭炮庆祝。”
陈阳伸出右手,比了个二字。“我在云阳那三年,到云阳县城东老厂区那边出警,至少二十次,几乎都是黄家兄弟派人去闹事找茬,最终,闹的最凶那个被人挂在了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