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放他们勇于猜测,但绝不妄下结论。一切都要找到闭合的证据链。
“不是自愿,而且根本不喜欢这个儿子。”沈修筠的判断其实跟大多数人心中所想一致,只不过,大家都对自己的猜测,没有绝对的信心,除了沈修筠。
“为什么?”周景言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沈修筠充满自信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因为,没有一个爱孩子的母亲,愿意让孩子去杀人。”沈修净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做出了解释。
“对,她宁愿亲自冒险,也绝不让孩子犯险。”沈修筠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忘记的那一幕,车祸发生的瞬间,张若璞几乎是本能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护住了他的头部。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刻迟缓。
也许是感知到了沈修筠的情绪变化,沈修净和周景言同时伸出了手,一个放在了沈修筠的肩膀上,一个握住了沈修筠的手。
叶怀昭也深以为然,“我的妈妈当年有了我也是意外,当时为了养育我,毅然从名校退学,放弃了光明的前程。说实话,我到这里来,她跟我这几年一直在争论,她根本不希望我为了父亲报仇。”
沈修净叹了口气,“是的,比起这些,她更希望你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所以,我答应过她,回来协助你们查清真相,如果对手太强,我就逃回美国去。”叶怀昭调皮的吐了下舌头,又耸了下肩膀。
“不爱孩子,生下来干嘛呢?”周景言想起了段晓璐,给父亲生下了那个小男孩,几乎都没抱过他,谁说孩子的来历让她觉得后怕。但那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说实话,你在我这行干久了,你就会发现,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会奇怪,你没有处在她的环境,就很难理解她的选择。很多人的遭遇都是让人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秦放今天难得的有些感性,他的父母早就离婚了,他从小跟着父亲,对母亲的印象极为淡泊,今天聊到这个话题,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母亲每天离家之前,都会蹲下来,在自己的脸上亲一口。
“你们在中间一点证据都没找到?”沈修筠又要准备嘲讽秦放的办事能力了。
秦放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这个案子现在也没归我们管,所以具体的办案细节我也不清楚。”
“切。”
“李兰那边找不到切入点,那就算了呗,我觉得幸勇的嘴巴应该很好敲开,毕竟他是一个瘾君子,我刚刚从派出所那边过来,小子嘴还是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因为梁友生经常猥亵女患者,他做好人好事为民除害,至于车子丢在了医院,怎么凭空消失,最后又回到了他手上,一再装聋卖哑,他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审讯技巧,既不怕我们吓他,诈他也不上当,总之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别说的这么棘手,一个20岁出头的小年轻,能有多麻烦。”沈修筠表示不屑。
“我等下吃完饭过去,算算时间,瘾应该要发作了,这时候问话,他意志会薄弱很多。”
秦放在晚上八点半到了审讯室,幸勇被晾在那已经三个小时了,他已经不停的开始打哈欠,生理性的从眼角分泌眼泪出来了,秦放他们这些老刑警都知道,这家伙的瘾快要克制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幸勇的双手开始抠抠画画,背部也开始在椅背上蹭来蹭去。秦放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就走了进去。跟配合提审的人将权利义务都宣读了一次,然后开口问道:“幸勇,圣美医院的李兰是你什么人。”
幸勇看了他一眼,飞快的移开了眼神,快速的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秦放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不是她儿子吗?”
幸勇腾的一下抬起了头,视线在秦放身上逡巡,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觉得我在诈你,我有必要诈你。”
“喏,这件衣服。”秦放拿出一件天蓝色的蝙蝠袖的毛衣,针线活做的很漂亮,但是整个样式就很复古,一看就是上一辈的流行了,衣袖领口都有些褪色,但是衣服保持的很干净。
幸勇一看秦放用手吊儿郎当的拎着那个证物袋,甩来甩去,不小心掉在地上了,一下子激动起来,挣扎的锁住他的链子哐啷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