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白天主动使用自己的能力发现并没有大碍,但是夜间入睡后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梦给魇住了。
梦里依稀是在那个冰冷的房间,她也还是那个被药物控制住不能动弹的少女,但是听觉却是完全苏醒的。
她挣扎着想醒过来,想坐起来,想看看身边跟她一样躺着的人到底是谁,想看看那个洗掉色的被单上,到底是个什么“心”字,她想打开那扇金属的厚重的大门,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她想再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尽快救出这些无辜的、在社会上不被关心的人。
然而,这时候又传出了开门的声音,周景言赶紧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忽然她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次她听到的开门声并不是那种没有声响的严丝合缝的金属大门的声音,而是“吱丫”的木门的声音。她在素云覌住了很多年,实在再熟悉不过这种木头门推开,老式活页的响声了。
随后她听到了一连串的啪嗒啪嗒的跑动声,没错,一连串的像是小孩的跑动脚步声。
有个小孩边跑边唱歌,“小山下,空场上,大家种树十分忙。一颗颗,一行行,种桃种李种茶桑,开利源,利源广,莫使中国有地荒,春看花、夏乘凉,结了甜果一同尝。”身后还有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跟着跑,跑着跑着就摔倒了,含混不清的开始哭。前面跑着的孩子又返回身来,边埋怨边低声的威胁他不准告诉徐嬷嬷。
周景言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也变了,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冻的骨头都在疼,而是躺在软软的被褥上面,甚至还能闻到阳光暴晒过的味道。但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弹,眼睛也睁不开。
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问他:“哥哥,你今天好些了没有。”
哥哥?她不是应该是在Alice的意识中吗?怎么变成哥哥了?不过也许这就是一个梦境,何必计较它的逻辑性。
“我给你拿了颗糖,我偷的,你吃就吃了,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揭发我啊。”
说着一个小手,塞了一小块麦芽糖到她嘴里。
纯正的甜丝丝的味道在她口里蔓延开来,她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坐了起来,身边奔跑玩耍的孩子,看她醒了都聚集了过来。
她先低头看了下旁边给她喂糖的小男孩,跟她的师妹一样,缺了一只眼睛,但是伤口就是一个黑黝黝的洞,看上去很狰狞。
随后她发现围上来的孩子,几乎各个都异于常人,比如典型的肿眼泡、兔唇,还有半截手臂的,她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孩子,肚子上一个很大的血窟窿,他正用手往外扯着自己的肠子。
“啊。”周景言大叫了一声,醒了过来,发现沈修筠正抱着她使劲的掐着她的人中。
沈修筠见人醒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又做噩梦了?”
周景言有点心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可吓人了。”
随后她再也没有睡着,那个诡异的梦境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早饭的时候,她跟大家说起这个事情,自然省略了那些渗人的场面。
叶怀昭按照她记得的童谣,在网络上搜索着。
“哦哟,这个童谣都有个100年的历史了,喏,这里还有个音频。”说着打开了手提电脑的外放,可能年代过于久远,音质太差。
“咦,这个调子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周景言有些纳闷。
“我也听到过,不过是戏曲,还怪好听的。”威廉也来了一句。
众人看着他们两个,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和经历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居然听过同一个曲调。
“什么时候?在哪里?你们再仔细的想想。”
周景言没睡好,头有些疼,实在想不起来的摇摇头。
“就这两天啊?在你们家。”威廉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啊,对了,你们的继母啊,会唱戏的那个,她那天上楼的时候随口哼哼的,不过唱腔好像是戏腔。”
沈修筠点点头,朱凤琳的确经常在家随时哼着戏。他不喜欢也不了解自然没有在意过。
不对,奇形怪状的儿童、什么心的不知名场所,还有古老的童谣,以及朱凤琳。
他拿出手机,赶紧给秦放发了一个信息:“查朱凤琳以前所在的慈心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