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栋的妈妈在林家的企业里上班，林书杰现在也在林家开始做事，我老婆亲耳听见的，有次他们聊语音，说，不要带玩不起的人进来，就像之前那个小个子，死了还得大家一起擦屁股。”
陈锦涛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冰冷的恨意。
“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锦涛摇摇头，“他不肯说，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意过小栋。”
“我儿子死了，他还说我儿子脑子有病，说他莫名其妙。”陈锦涛使劲的捏着手控制着情绪。
周景言觉得沈修筠说话太冷冰冰了，每次问完话陈锦涛的脸上都多一份寒气。于是她赶在沈修筠要开口之前，轻声问道。
“能详细的跟我们说说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沈修筠看了眼周景言，没有做声。
“他说他只记得那天是刘家那个小少爷的生日，他们在游艇上玩，喝多了，然后一起开玩笑，结果我儿子喝醉了还是跟谁吵起来了，就自己跳下去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我想他们也不必费劲心思的又是统一口供又是毁坏监控吧。
“是啊，当我们是傻子呢，后来直到我老婆开车撞了他，他看我们动真格的了，才说出了真相们在船上磕了药，他神志不清，真不知道是为什么跳海了的，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当时沈修洁说不能报警，否则他们在船上嗑药的事情会被家里发现，然后这些小畜生，就把我儿子绑上石头，开着快艇扔到海中间去了。”
陈锦涛像是再也坚持不住，从凳子上滑到地上，双手捂住眼睛，眼泪无声的从指缝间浸了出来。
“我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人知道原因的，死在了海上，而他们，没有丝毫的忏悔，还说他有病，死了还给他们添麻烦。”
陈锦涛低头用手抹去了眼泪，语速很快的说道。
“林书杰车祸后送到医院，是我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让他出现了心衰死的。你妹妹沈修洁的药里也是我动的手脚，我昨天早上无意间发现她来做流产手术，刚刚你们要是不进来，我应该也切开了她的心，能看见到底这些孩子的心是怎么长的了。”
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全无往常的斯文儒雅的坐在地上不起身。
“我该说的说完了，我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做，你们要报警还是要干嘛，就动手吧。”
陈锦涛悲从中来，眼泪再次下来，他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襟，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
“小栋，是你爸爸没用，不能保护你，让你死的尸骨无存，可我们连一个原因都得不到。”
“我要报警的话又何必私下拦下你。”沈修筠依然是冷冰冰的态度。
“把你手上的东西都拿给我，拷贝件就行，我们帮你。”
陈锦涛抬起了头。
“你也是沈家人。”他并不信任沈修筠。
“这又不是什么荣耀，我宁愿不姓沈。”沈修筠又露出了那种嘲讽的表情。
“合作，你也许可以找到其他的凶手，不合作，你们夫妻这辈子都给你儿子报不了仇。”沈修筠简单有效的威胁道。
陈锦涛告诉了叶怀昭密码，叶怀昭拿到了林书杰手机上的所有视频内容。
一行人离开了慈心医院，周景言回头，看见陈锦涛依然坐在地上，一只腿伸直，一只腿蜷缩着。也许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陈锦涛看向了周景言。
陈锦涛的眼神里，有疼痛有懊悔，还有茫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时间，尸体恐怕都被鱼啃食干净了，再加上那些非富即贵的当事人，都让这位父亲，恐怕耗尽余生的时间和心力，都得不到一个真相。
周景言一直忘记不了陈锦涛的那个眼神，她想起了医院里父亲那不由分说的一巴掌，也许，要是哪一天，得知她死了，他也并不会难过吧。
她想帮帮他，至少能给他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