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书房密谈结束后就是黄昏,一行人来到后山的墓园祭拜沈家母子和张立冬。二十年前的沈信鸿在老丈人的保驾护航下初露锋芒但是并没实际掌权,张老爷子要求把爱女和孙儿葬在张家墓园,他也并无异议。所以,这里才是张若璞母子的骨灰归宿地,而沈家墓地则是衣冠。
92岁的张老爷子站在自己掌上明珠和孙儿的坟墓前,心中悲恸难忍,再加上夏季暴雨后粘腻的空气,老爷子呼吸变得急促。周景言第一时间发现了张老爷子的异常,上前两步刚好在背后扶住倒下来的老人。张念渝赶紧掏出怀里的药给喂了进去。
“都散开,散开”周景言让周围的人散开,和张念渝一起把老人平放在地上。先是伸手把了一下脉搏,又伸手在其虎口人中还有其他穴位上按压。张浩看了一眼沈修筠,沈修筠默认的轻微点了一下头,他放下了准备拉开周景言的手。
约莫过了两分钟,张老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爷爷,现在外面湿气重,待久了容易生病,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周景言轻声道。
张老爷子点点头却是执意要自己走回去,周景言和张念渝一人扶着一边往回走了。
看着老人走远,张云峰才点燃一根烟道:“哟,嫂子还是个学医的。”沈修净也颇有些意外。沈修筠想着可能是以前在山上跟道姑学的,也没有解释。
几人祭拜完了死者,慢悠悠的往回走
“云峰,你妈”,还未等沈修筠说完,张云峰便开口道:“我昨天回去仔细的想了一晚上,你一提起我才觉得这个事情蹊跷。我妈后来改嫁,我一直在私立学校住校。我原来一直以为是继父不喜欢我,怕我妈为难。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我妈故意在疏远我。”张云峰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其实,我这几年都没怎么见过他,上次还是两年前我儿子出生的时候,她来给了个大红包。我那个继父我也不了解,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沈修筠和张浩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童年玩伴后来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我妈那如果你们问不出来什么,可以去找我舅舅,现在想起来,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前几年结婚带着媳妇回家给外公外婆上坟,他喝多了,跪下来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一家人。我当时只当他是喝多了,现在想起来,如果我爸的软肋是我,我妈的软肋可能就是这个哥哥。小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听见过我爸妈为了他吵架。”
说完递给沈修筠一张纸条,上面是林秀和舅舅的地址、电话。
沈修筠拍拍他的肩膀,知道说什么也是没有意义。这件事如果真如他们所想,于张云峰而言,无非就是自己的至亲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沈修筠走下了山坡,回头望向母亲的墓地,在夕阳的余晖下,安静而神秘。这世上很多人大概都是这样,自己安静的躺在那,给活着的人留下挥之不去的思念和痛苦,以及数不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