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两秒！
三秒！！
红色的信号标识依然在投影中缓缓闪烁。
吕永昌脸色微沉。
失败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红色的信号标识停止闪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为了绿色。
“探测器信号已恢复。”
与此同时，巨大的四维空泡附近，也再次出现了正在缓缓后撤的探测器的身影！
维度研究中心内，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松了口气的同时，吕永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探测器能够安全进出四维空泡，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探测资料已传输完成。”
零的电子合成音响起，让维度研究中心内热烈的气氛稍稍冷却了一点。
所有院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全息投影。
四维空间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终于要被揭晓了！
全息投影中的画面微微闪烁，已然被切换成了其中一台探测器的视角。
……
随着探测器的不断前进，四维空泡那日益变薄的宇宙膜也在不断放大。
吕永昌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宇宙膜的复杂波动现象——远处传来的星光正在不间断的变化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探测器触碰到了四维空泡！
唰！
或许是因为宇宙的同化作用大幅削弱了四维空泡的“防护能力”，探测器十分顺畅地进入了四维空泡之内。
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不远处，是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光点。
随着视角的变动，光点的大小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它忽而占据了整个全息投影，又忽而变得跟芝麻一样细小。
这在三维宇宙中，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这……可能是一颗恒星？”
看着全息投影侧面的种种数据，吕永昌犹豫地猜测着。
探测器的摄像头继续转动。
在那个耀眼的光点旁，是一颗颗星球。
和光点一样，随着视角的变化，这些星球的大小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动。
在摄像头下，每颗星球都像是遭到了强烈的攻击一般，显得残破不堪。
吕永昌对自己先前的猜测有了几分信心。
看来，探测器进入了一个存在于四维空间的恒星系。
运气不错。
有具体的研究对象，总归比凭空研究来的轻松。
随着摄像头的视角继续变换，吕永昌也成功看到了四维空间中的三维物体——人类文明的探测器。
和三维空间中看到的探测器截然不同！
如果摄像头视角不动的话，这些探测器就像是一幅精密的设计图——探测器内部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楚地映照在一个截面上。
各种精密零件、错综复杂的能量通路……
在四维空间中，源自三维空间的摄像头只能观察到三维物体的切面。
只不过，随着摄像头的视角缓缓移动，这个截面也会随之移动。
当扫视“一圈”后，探测器内部的完整构造也就清楚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无数角度的切面图依次拼接，从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
在四维空间内，三维物体不存在任何隐秘！
下一秒。
在自运行程序的带动下，探测器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后撤退。
为了不触碰到那“诡异”的第四个方向，探测器每动一步都需要进行大量的运算。
在等待了几秒钟后，画面再次恢复成了那个熟悉的宇宙。
……
维度研究中心内，一片安静。
短短的一段影像资料，给在座的院士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就是四维空间……”
一旁的何比邻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着：“这太……太神奇了。”
“不，这肯定不是四维空间的全貌。”
吕永昌的话语打断了何比邻的感叹：“即便是在三维空间中，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也有着很大的局限性，更不用说四维空间了。”
“想要知道四维空间的全貌……”
方旭心中猛地一跳。
怎么感觉这一幕对话似曾相识？
沉寂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忽然翻涌起来。
回忆中，吕永昌乘坐【玄女一号】上天的画面就像发生在昨日。
方旭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他用艰涩的声音向吕永昌问道：“我说……”
“你不会想亲自去四维空间看看吧？”
吕永昌还没说话，一旁的何比邻眼中已经出现了激动的神采：“教授，这……这真的可以吗？”
不仅是何比邻。
整个维度研究中心内都出现了一阵骚动，每个院士都向吕永昌投去了满是期待的目光！
他们研究了数百年维度，却从未亲眼看过真正的四维。
他们很难在脑海中想象出真实的四维空间，只能通过无数复杂的算式来描述那个神奇的空间。
而现在，一个亲眼见证四维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此时此刻，院士们心中的心情可想而知！
朝闻道，夕死可矣！
“想什么呢？”
吕永昌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当然不行！”
眼瞅着院士们眼中的光芒缓缓消散，吕永昌有些无奈地补充道：“至少现在不行。”
“在彻底掌握升维技术前，贸然进入四维空间的危险性太大。”
“行了行了。”看着院士们“死灰复燃”的激动神色，吕永昌摆了摆手，“你们以为我不想去四维空间看看吗？”
“尽快研究，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可能的。”
“零，控制探测器执行第二次探查任务。”
对于院士们来说，吕永昌这番话比任何鸡血都管用。
原本还沉浸在想象中的院士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研究工作中。
“喂！”
方旭扯了扯吕永昌的衣袖，有些焦急地压低声音说道：“永昌，你疯了？”
“要是出现意外的话……”
吕永昌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研究升维技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道：“让星舰升维，从而拥有更强大的作战能力。”
“你想想，星舰升维，里面的人呢？”
“不提前适应四维环境，难道要等到战争来临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吗？”
“这……”方旭一时语塞。
你别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