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支书冠冕堂皇的话,奚凤兰瞬间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一心想着去寻死,她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就感觉到有一双小手抱住了她的腿,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闺女,奚凤兰强忍着泪水,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抱着被子,径直走进了村里的牛棚里,
叫着自家的三个丫头,把家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周围的社员们看了看,全都是些破旧不堪的东西,
家里没锅,就拿个铁盆应付着,盆底已经烧得乌漆嘛黑,碗上尽是豁口,被子上也全是补丁,至于铁壶,早就没了把手,就拿根铁丝穿在上头,勉强应付着,
娘几个无视周围社员们指指点点的议论,一趟一趟的,把家当全都抱进了牛棚里,
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大队长实在是看不过去,拉住了她手里的扁担,
“我说老三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犟呢?不就是跟你婆婆认个错嘛!你至于这样吗?”
奚凤兰面无表情地说道:
“怎么着?李大队长!连牛棚都不让住了?我现在带着仨丫头死给你看行不?还有你们这群丧良心的!就知道看我们娘几个的笑话,有你们这样的庄邻吗?”
睁着通红的眼睛,奚凤兰一脸愤怒的瞪着李大队,
“你松开!不然我当着你的面儿抹脖子!”
看她情绪如此激动,李大队真怕闹出人命来,手里只好略松了些,
奚凤兰奋力挣脱大队长手里的扁担,挑着捆好的破锅烂瓦,一手拉着自家的小闺女,向着村里的牛棚走去,
李大队长呆立在当场,随即恼羞成怒,冲着周围的社员发起火来,
“看什么看?不用上工了是吧?全都给老子滚蛋!”
一大群社员嬉笑着打打闹闹,还有几个暗自鄙视的瘪了瘪嘴,不大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
往自家闺女的手里塞了几张干硬的玉米饼子,奚凤兰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捧着大丫的脸蛋,说道:
“妈到城里去想想办法!我跟厂里值班的爷爷很熟,他家里还有一套闲着的房子,咱们先搬去住几天再说,你在家看着两个妹妹,千万别让她们俩乱跑!下午妈就回来了!你们乖乖在家里等着我!”
大丫都快哭了,自己一家现在无处可去,只能住在牛棚里,虽然心里头难过,只是她一直强忍着,听到奚凤兰的话,她就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妈!咱们哪还有家呀?这里是牛棚!不是家啊!”
奚凤兰瞬间说不出话来,直接抱着三个丫头哭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站了起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得赶紧找个住的地方,
自己苦点没事,可是不能让孩子们跟着受罪,
摸了摸闺女们的小脑袋,奚凤兰抬脚就要走,
“凤兰你等会儿!”
奚凤兰转过头,就看见妇女主任张继芳,领着几个妇女走了过来,
“凤兰哪!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你在这等会儿,我先去你婆婆家里做做思想工作,没有把人往绝路上逼的,咱们劳动妇女,可不受这些旧思想家长的欺负!”
奚凤兰摇了摇头,
“张主任!您还是别去了!我在不在这个大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又不在队里干活,现在更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了!您忙自个儿的事情去吧!不用管我!”
说完,奚凤兰无视了周围几名妇女关切的眼神,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的三个闺女,转身毅然的向着村口跑去,
“唉!”
张主任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嘴里说着,
“咱们劳动妇女,干活一点儿也不比他们男人差,可是现在你瞧瞧,还是有这些旧思想的婆婆在,弄得咱们广大妇女还是没有彻底的站起来!过几天召开工作组会议的时候,我一定要为咱们劳动妇女好好的争上一回!”
…………
何雨柱坐在凳子上,接过马华递过来的搪瓷缸,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了他几句,
“马华!你这手艺还是得好好练练!昨儿我吃了你炖的豆腐白菜,清汤寡水的,白菜没炒干,掺着一股子刷锅水味,豆腐也是,没煎透,一碰就散,这都是基本常识,你这最近没什么长进啊!”
马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您在边上看着,我这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踏实,您有空常来说着我点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感觉老是提不起精神来!”
何雨柱小心地叨了一口热茶,
“你还是干的少了!有空多试试控火,炒菜的时候多观察着点儿,这白菜得炒干,豆腐下手要轻,下锅之前先略微煎干,外层有了层皮,它就不容易散,还有萝卜,杀不出水来难吃不说,还不容易熟,你平常多动点儿脑筋,别照着一个路子炒菜,到时候让人给顶了饭碗,我脸上也不好看!”
接着,何雨柱心头一动,问道:
“我听人说,你小子搞了个对象,你是不是那心思都让小丫头给拐跑了,连做饭都没心思了?”
马华马上一脸的慌张,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您别听他们瞎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真要是相准了,我得让您帮我相看相看,不然我这心里头没底!”
“也是!”
何雨柱站了起来,随手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
“这娶媳妇儿可是门技术活!找个好老婆旺三代,可要是找不好,那可就是苦三代了,你要相中了谁,跟我这儿打个报备,我私下帮你打听打听,可别找了个母老虎,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马华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
“那成!到时候我一定跟您说!我妈也说了,让我多跟着您学着点儿!还说您~”
何雨柱摆了摆手,
“行了!别拍马屁了!好好把手艺练好,这才是正经事儿!”
瞅着何雨柱要走,马华忙跟在后面,说了一句,
“您慢走!我送您!”
瞅着马华那副狗腿样儿,何雨柱哈哈一笑,对着他胸口轻轻地打了一拳,
“走了!别跟我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了!送什么送!你忙着吧!”
何雨柱背着手,向着食堂办公室走去,都瞅见食堂办公室的门了,就发觉有人顺着他的足迹跑了过来,
看着像是保卫科副科长的表弟罗贤,何雨柱转身停住了脚步,问道:
“有事?”
罗贤长得面黄肌瘦,这会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长出一口气,说道:
“您快看看去吧!我瞅着像是您家那位亲戚!就是长得挺好看的那个,跟着老宋头进了他的屋,”
“什么玩意?”
何雨柱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马上一脸阴霾的向着门口跑去,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得知道自爱,穷不可怕,遇到难处我也可以帮你,可是你要是自甘下贱,那我爱莫能助,只好请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