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见二宝提起分家的事,忙摆手,“吃饭,吃完饭再说。”
梁母压根儿就没理他,和朱莉说话。
梁玉也装作没听到。
二宝一个人僵在那里。
吃饭完,朱莉和梁玉帮忙收拾碗筷,又泡了茶,给每一个人倒了,也没冷落二宝,朱莉做的滴水不漏。
忙完这一切,大家这才坐在沙发上喝茶说话。
而此时的二宝已经喝的脸都红了。
现在,梁母基本放弃他了,也不管他喝酒的事,爱喝多少喝多少,喝死拉倒,只有梁父心疼孩子劝他少喝点。
二宝抽着烟,眼睛迷瞪着,“现在说吧,妈妈,你想将全部的家产给我哥哥吗?”
梁父慌忙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话,家产也有你的。”
梁母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在我面前唱双簧呢?二宝,你早已把家产输光了,除了那个院子,家里没你的份儿。”
梁父道,“这是什么话?他也是我们的孩子。”
“你闭嘴!”
梁母冷眼看着二宝,“下午让你爸去律师所打一份协议回来,到时候你把字签了吧。”
“妈妈,我知道了。”二宝面无表情地吸了一口烟,浓重的烟雾将他的头包裹住了,手垂在膝下。
梁父突然站起身,冷着脸道,“我不同意。至少要给二宝两个大棚,他还年轻,他还能站起来,他还有希望!”
“机会给过他多少次了,啊?”梁母歇斯底里地大吼,再次变得狰狞,“他伤透了我的心,你看他那样子,能站起来吗?”
“我相信他能,我儿子能站起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梁父激动起来,他的眼睛裂开了,忽然看向梁玉。
“你说,你弟弟他能不能站起来?”
那双裂开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和祈求,这时候,梁玉感受到母亲还有弟弟都在注视着他。
梁玉笑了笑,说,“我当然希望弟弟可以站起来,但是——”
梁玉摸了摸鼻子,“弟弟他这个样子,基本没希望了,好不容易戒了赌,再有了钱,只怕酒瘾没去赌瘾又犯了,那样反而不好了。”
梁父眼中黯然下来,恢复了正常模样,大儿子说得有理有据,他也不能反驳。
二宝笑了笑低头抽了一口烟没说话,只有梁母拍着手道,“是这个理,好不容易不赌了,万一有钱再拿去赌了,他整个人都毁了。”
二宝脸颊抽搐了一下,从烟雾中抬起头,伸出断了的食指说,“妈妈,我不会再赌了,真的,你愿意怎样就怎样,但我真不赌了,妈妈。”
“谁信!”
“妈妈,我会签字,爸爸,你不要说了,”二宝眼中闪烁着亮光望着母亲,“妈妈,我下午再找二妞,争取取得她的原谅。”
梁母愣了一下,“真的?”
梁玉心里咯噔一下,笑着说,“二宝,强扭的瓜不甜,让你嫂子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等你戒酒了。”
二宝不理他,梁母这次也没理会大儿子,反而迟疑地说,“二宝,二妞现在成了歌手了,她能看上你?
你若能把二妞娶回来,我自然给你家产,当然给二妮不是给你。”
二宝一听激动地落泪,跳了起来,“真的吗,妈妈?”
梁玉脸黑了下来,插刀说,“二宝就这个醉鬼样,二妞会回来吗?”
这一刀很致命,让梁母清醒过来,脸色再次变得木然,“是啊,你是不赌了,身体被酒掏空了,能娶二妞?”
“妈妈,我现在真的喝少了,控制不住的时候,只抿一口,绝不多喝,一天也就半斤。”
“半斤还少?!”梁母突然心烦意乱,挥手让他滚蛋。
梁玉送二宝离开,出了家门,兄弟俩走了一段路,二宝回过头说,“我的好哥哥,你是想全霸占家产吧?”
梁玉笑笑,此时的二宝眼中闪烁着精光,和在母亲面前完全是两个人样,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木讷。
“二宝,别说那么难听。就算是霸占,也是你先将家产霸占了,并且还将它输光了。”梁玉说,“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儿。”
二宝冷笑,“你的那份,请问你是谁?”
梁玉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神色,看向二宝,发现二宝看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迟疑着说,“我是你哥,二宝。”
二宝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梁玉越走越忐忑,难道二宝和他一样也是个假的?目的也是为了地产?
“二宝,要不我和妈妈说一声,分给你一半儿?”
梁玉试探地问。
二宝冷笑,“你少假惺惺。从小到大很少见你,这个家,你根本不回来,现在带着一个假嫂子回来,不就是为了家产,你会分我一半儿?”
梁玉听他的语气,松了口气,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别管二宝是不是主角,只要他没看出他是主角就好。
只是二宝说假嫂子是什么意思?
二宝拿出酒壶对着瓶口喝了一口,“你们很好,但你们不是夫妻,爸妈被你骗过,我却不一样。”
梁玉也不否认,也不解释,他已经冷静下来。
二宝信不信无所谓,只要父母信了就好,反正二宝在父母面前说话,没什么分量。
一路到了家门口,梁玉看着院子,觉得这里作为一个秘密基地很不错,四周都被高大的大棚围挡,非常安静。
“哥——”
“什么?”梁玉茫然地看着二宝,“什么事?”
二宝有点忐忑地问,“哥,能借我点钱吗?”
“多少?”
“十万。”
梁玉掏出手机当下给他转了十万过去。
“别告诉妈妈。”
梁玉点点头,也没问他干什么,离开了,他相信下午他会爽快地去签字。
然而,下午,父亲并没有去律师所,梁玉甚至拐弯抹角地提过家产,父亲也没去,母亲也没催促。
梁玉问朱莉怎么回事,就变卦了?
“好像二宝给打过一个电话。”
“二宝?”
梁玉听了忍不住生气,很快他知道原因了,二宝拿他的钱报名去了一家戒酒所,准备戒酒。
母亲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玉儿,难得你这么关心你弟弟,还借钱给他,他真的报名了。过两天,二妞也会过来吃饭。”
父亲开心得嘴裂到了耳后,干什么都有劲儿。
梁玉感觉到气闷,对朱莉说,“我这是作茧自缚吧?”
朱莉笑着说,“你这不正是符合第4条规则吗?做了父母的好孩子,人设成功。”
然而父母再也没提分家的事,梁玉越发心急,碍于规则,他不敢表现出来,每天强颜欢笑。
第三天,大年二十九。
这一天,二宝将带二妞过来吃饭。
等待着二宝喝二妞,看着忙碌的父母,脸上喜气洋洋,比过年还隆重,梁玉对朱莉说,“家产我势在必得。”
“你想怎么做?”
梁玉将一颗草莓踩在脚下,鲜红的汁液流出,“是时候除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