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
中午,梁玉由机器人载着在草坪上散步。
走着走着走远了,到了湖边,那汪清水让他想起了齐大的镜湖。
有两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背对着草坪正在聊天,聊得很投入。就连机器人走过来,他们都没发觉到。
梁玉听到,他们谈论的正是崩溃的它世界,说上级正在打算放弃过去的它世界。
梁玉心中不由地一惊,放弃?
“元物质还没研究出来吧?”另一名工作人员疑惑地说,“过去的它世界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同样很重要。”
“周明豪、徐兵还有黄锦他们也得到了,过去没那么重要了。”
梁玉走了过去,想问个明白,两人听到有人靠近,回过头看到是梁玉,一起躬身一礼,尴尬一笑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梁玉并没有去追,也追不上,让机器人坐在他们坐过的椅子上望着镜湖出神。那些熟悉的人,似乎正成为现实世界的佼佼者,而他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
“梁同学——梁玉——”
朱莉呼喊着他的名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能离开医疗仓太远,跟我回去。”
梁玉听话地回去了,他不想让朱莉担忧。回来再次躺下了,就像插座一样,被插满了各种管子。
“朱莉,我听到他们谈话了。”
“谁,说了什么?”朱莉十分警惕。
梁玉告诉了朱莉。
“现在他们攻略了消消乐?”
“嗯,周明豪和另外一个人破了规则局。”
梁玉说:“他很聪明的一个人,确实适合规则局。现在,他是齐国重点培养的人?”
“是的。”
“另外一个人是谁?”
“另外一个你也认识,秦云鸿。”
梁玉想不到是秦云鸿,当然,除了人很卑鄙,秦云鸿各方面都很优秀的。
“元物质是我得到的那个黑珠子吗?我记得要留给你。”
“嗯。”
“求他们不要放弃过去的它世界,好吗?”
朱莉俯下身,抚摸着梁玉的头发,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你放心,他们不会放弃的,只是现在过去成了一片混沌,还需要一点时间等待。”
“多谢,朱莉。”
“应该的。”
朱莉身上的信号在闪烁,她被邀请去开会。
“我要离开一会儿,等我。”
周围一切又安静下来,静得死寂,只有像滴水声一样的仪器在偶尔响动,这时候,人的五感放大到了极限。
梁玉全身不能动弹,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N055。”
“主人,我在,N055为您服务。”
“载我起来。”
“遵命,主人。”
梁玉被机器人从单独的医疗仓内取了出来,他整个人镶嵌在机器人的四肢上,这样他能直立地站着,看四周的环境。
“N055,带我去会议室。”
“主人,不可以,我没有权限。”N055说,“主人,你还有10秒钟,必须躺在医疗仓内。”
“N055,现在谁拥有你最高权限?”
“贾庆丰。”N055一边回答,一边又将梁玉放了进去。
梁玉皱眉,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他想起来了,在隐藏歌手局中就有这个人,不声不响还获得了奖励。
他看上去就是那种闷声发大财的人。
“过去谁拥有你最高权限?”
“朱莉。”
“什么时候变更了权限?”
“1个小时前。”
梁玉明白了,正是那段他在草坪散步的时间。朱莉被人很可能革职了,由贾庆丰所取代。
“N055,告诉我,我有什么绝对的权限没有?”
梁玉发现,就算他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想法,当你全身无法动弹的时候,你根本实现不了。
如果没有N055的帮助,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朱莉留给你绝对结束自己生命的权限,无可更改。”
梁玉听了心中穿过一阵暖流,说,“N055,将屏幕移过来我看看它世界。”
机器人照做。
梁玉看到它世界依旧是一片混沌,轻轻叹了口气,“N055,请结束我的生命。”
“主人,你确定吗?”
“确定。”
“命令已经确定。主人,请问是否设置中止条件?”
“除非他们让朱莉掌控你,还有圆顶大厅,否则我宁愿死。”
只有朱莉会在乎他,会为他考虑。没有了朱莉,他连傀儡都不如,什么都不能自主。它世界,他充满了留恋,那里有熟悉的朋友,还有他一生的目标。
但若是失去了自由,他只能说再见。
“已经设定好。开启自杀模式。”N055很尽责,“主人,是否屏蔽信号感应?”
梁玉翻了个白眼,“不需要。如果屏蔽了,我不就白死了吗?”
“是,主人,你的想法与众不同。”
自杀模式启动。
N055特意将警报的音量开到了最大。
红光闪烁,警报尖利刺耳,原本开会的众人冲进了医疗仓内。
当他们看到梁玉整个人处在将死的过程中,慌忙让医生中止程序,然而已经无法更改,阻止不了。
这时候,N055放出了梁玉和它对话的视频,众人看了沉默。
“我觉得朱莉一直干的不错,而且她还是它世界中的组长,我们应该没理由换人。”
“是啊,我也觉得。”
“没错。”
朱莉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们,刚刚他们可是用千万种理由换掉了自己。
但她知道,梁玉现在需要的不是死亡而是进入它世界,因此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压下。
朱莉举着右手铿锵有力地道,“我保证做好。但是必须给我最高权限。”
一群人彼此嘀咕了一阵答应了朱莉的请求,将权限都给了她,但是必须保证它世界秦云鸿活着。
N055温和机械的声音响起,“自杀中止条件满足,自杀结束。”
然后是范医生带着护士开始奔走抢救梁玉,然后他们发现,梁玉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只是大脑有点缺氧。
但他们谁也没说什么,忙忙碌碌一阵抢救,一顿操作猛如虎,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对大脑加大了氧气输入量。
直到那些人走了,范医生他们才停止抢救,对朱莉说,“没事了,他没事。”然后带着护士们悄悄退了病房。
朱莉柔柔地抚摸着梁玉的头发,呢喃着,“梁同学。”
虽然他没什么知觉,但依旧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轻抚和温和的气息,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朱莉忍不住笑了。
“刚刚谁假扮了你?”
“你看出来了?”朱莉微微有点吃惊。
那个假扮她的人可是模拟人,无论外貌、语音还是习惯都和她一般无二,然而梁玉依旧从中分辨了出来,他的能力让她很惊讶,果然是被选中的人。
另外,她很开心,开心地笑了,就像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