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入阳都鬼城之时,就该明白,代价一旦付出,便永远也换不回来!”
随着九头教授的发怒,子索也要冲出去,但这时候邓院长与相夫院长极为默契,同时率众而退。
便在这时,那虚无天外,有雷霆之声落下。
众养气士纷纷庄重。
“哈哈哈,邓陵老祖,你总算沉不住气了。”九头教授大声道,“你只管进来,这里是我庄逍遥的墓室,难得有人过来拜访,也来指点指点,我亲手炼制的这些小玩意,哪里比不上李周梦!”
邓陵老祖人未至,声音落地:“九头妖灵,你假冒庄逍遥,伤我三校数十名学子,贪吃气龙,实是欺人太甚!念你也曾是大夏国师的旧友,若是交出那大周魔器,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校学子纷纷高呼老祖高义。
“哈哈哈,你怎么就没点新意,我这耳朵都长茧子了。”九头教授又是一抓,吞食一韩地重学学子气龙。
邓院长急道:“请老祖做主!”
邓陵老祖喝道:“九头,汝若还不知好歹,今日当着这李周梦的机关种,本座便就祭出真元,拼着神海呼啸,也要将你格杀当场,还此间一个清爽!”
“你敢杀我,你能杀我?”九头教授一语如雷。
那疯狂闪烁的疾电,完全没有因为邓陵老祖的制止而减弱,反而吞吐得更为凶残。若非邓陵老祖及时赶到,这里所有的养气士逃不出墓室主道,全都要被一一吞食。
邓陵老祖本体还在墓室之外,此刻鞭长莫及,也是大皱眉头。
颜乐对子索道:“师兄,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
“赌这邓陵老祖敢不敢进来。”
子索想了想道:“那得看他有无十足的把握。”
邓院长和相夫院长合力解决,总算救回了四五个被捉走的学子,赶忙擦了擦额头。
“服从我,助我灭亡唐西,或者自等灭亡!”九头教授再次重复了一遍,“服从,或者死!”
三校师生皆是勃然大怒:“老祖,这冒牌货发了失心疯,赶快将他斩杀吧!”
两方的对峙一触即发。
子索看得心中一紧:“子吟,这九头教授如此底气,竟敢与邓陵老祖大放厥词,生死就此一念。如果他们真的开战,那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我们不看那是生平一大憾事,可若是看看,恐怕要被波及。”
若放在昨日,有人说墨启能凭一己之力,从三校一干高手围攻中全身而退,子索还是一万个不信。但今天,偏偏又冒出来这一个庄逍遥!
子索叹道,有这般助力,怪不得这墨启敢与唐西为敌。
颜乐笑道:“儒龙师兄,你看这九头教授,与白鹿城文圣相比,如何?”
“不可知。”子索道。
沉默酝酿,金灯烧断,气龙在蝉鸣。
火道的尽头,九头教授的身躯变得硕大,重彩浓墨,那胸口画的却是九只鬼像,在山涧清溪众流淌着鲜血。
而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冠抹明彩,足登虹霓,正是消失多时的墨启。
看到他出现,邓院长等人都怒目而视。
“大周魔器,当日在言酒所内就该除掉你!”
隔着太远,子索也看不清墨启的面貌,此刻他全身被九头教授的黑雾所笼罩,愈发显得扑朔迷离,深不可测。
只听他声音古怪,举着双手道:“邓陵老祖,今晚帝星微移,将星大盛,星芒所照,乃是天命所向。大夏国师合当出世,整治纲常,你的死期将至!尔可还记得百年前你那断龙之劫!”
“荒谬!”邓陵老祖声音陡变,他勃然大怒,长龙贯通令得墓室中的气场扭转。那是祖宗气种,所有燕归重学的学子包括邓院长,全都奉上了自身宝贵的长气。
众气士都有一个感觉,有一个强大的气息正在飞快朝着这里赶来。
邓陵老祖要出手了!
这墨启狗胆包天,还敢触碰老祖的逆鳞!
九头教授不惧反笑:“来就来,谁咬谁!”
那九个脑袋在金灯的凸显下,一口气直延伸到高大的洞壁顶端。而两极图上的潜龙械本,随时都要醒来,浑身的鳞片开始熊熊燃烧,那是地佛王者才有的盛气,在大周宝笔的催动下,也与道法九鲲汇聚到一处。
与之相比,三校师生的气龙之火,犹如风中蜘丝,虽是条条线线,也难以缀成一张大网。
“他真的要进来?”子索兴奋道。
头顶洞顶千奇百怪的供奉柱,化为一滴滴冰水点在他的鼻间上,冷成了一个哆嗦。极寒亿万,冰冽胜酒。更令所有人震惊的,这个疯子九头,面对邓陵老祖的威压,始终无动于衷。
颜乐闭着眼,仔细听着,他愈发频频地感应,“要来,来得很快,不,他!”
到了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了,邓陵老祖生性谨慎,并未入墓室,但是他以大力道打通了内部对外的一条通道。
此乃退路。邓院长等人也知趣地趁着这个机会撤走,再慢慢寻找时机。既然团团围住,那便不必心急。耐心是养气士的法宝。
供奉柱外,依旧凄冷,但一切人影包括那九头教授与墨启,都已经不见。龙角虚挂,落于人心。
颜乐说道:“儒龙师兄,你可是要寻路,这路在咱们头顶。”
那高大的台基下,是许多与赤黑洞壁一色的细索,不可见顶。整个墓室就如同一个内部挖空的山体,四通八达,血脉相连。
“这就是那大周魔器的潜龙械本,当真是好看。”子索闭目领会,仿佛看到了百年前的易水祖师爷开炉的盛景。
“子索师兄,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子索答应着,但听完下面的话:“什么,子吟,你要在这里炼气?这里可是庄逍遥的墓室,你我还身处险境之中,啊,你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如今以我的情况,气龙已经被敌人折断,光是炼气已经不行了,我想试一试能否铸龙。这是活着到白鹿城,戳穿那宋南达学卧底古衣人的唯一办法。”
子索的眼眶不自觉地触动了,他看着还稍显稚气却满怀志向的后生,那是一股生气,可称得上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生生之气。
此乃至圣师所言的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子索握住颜乐的手,“不论这次成与败,都不重要了。今天你豁出去,师兄也豁出去了,一意助你。”
“咱们快些,别等着他们察觉回来。”子索说完,便就驱使周天。
做完一切准备,就将长气齐齐灌注在颜乐身上。同时,他密切关注着颜乐的气息,叮嘱他切莫分神,这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