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沈晨缓缓变淡,散去了。
萧进民弯腰,慌乱的在地上乱抓,“小晨,小晨,小晨.......”
安休甫抓住萧进明的手,“冷静,你肯定见过她的尸体,告诉我,沈晨的尸体在哪?”
萧进明摇头,“她不会死,我不信,我不信.....”
安休甫,“今晚跟你交手的人,肯定让你想起沈晨的下落过,沈晨肯定死了。你梦已经碎了,不要坚持,你靠着自己救不活沈晨!”
萧进明抬头,”她,她在一幅画里面,那画里面,有个水池,就跟三井大厦下面那个水池一样大,那幅画,就在,啊——“
萧进明猛然抱住脑袋,身体外出现了大量凝而不散的水,他后面的话,没有传出来......
安休甫去抓萧进明,可是刺穿萧进明周身的水膜,却什么都摸不到。
萧进明融化了,融入了水中,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休甫站在原地,盯着那一团诡异的水自行消失。
除了那个戏子,没人能从那种无根之水中找到萧进明,找到那个沈晨,找到那个水池......
.........
安休甫点燃烟,站在阳台上,定定的看着远方。
他可以去中环花园城找,可以再去找戏子。
但他不能去,因为萧进明在重生叶朝雄!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做了自己该做的,那就是证明两生灯的五魔确实存在,所以他大白天都要拉着戏子明目张胆的去中环花园城闹腾。
他就是在给各方展示叶朝雄要重生的铁证!
而现在结果出来了,第一个死的就是沈晨,第二个就是萧进明......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突然赵青果的声音从安休甫背后传来。
安休甫没有回头,“你换个时间来我家吧。”
赵青果,“心情不好?”
安休甫不吭声,点了一根烟,怔怔的看着远方,
“你是想嘲笑我虚伪,嘲笑我自私?”
赵青果语气带着惊讶,“哎呀,小瞧你了,你把我的台词都抢了!跟你交朋友真危险啊,你说他要是知道是你害死沈晨,会不会跟你拼命啊?”
安休甫闭目,深吸一口气,手扶在床沿上,没有说话。
他可以找个正义凛然的借口,萧进明和沈晨在杀人,在霍乱阴阳。
可是这种所谓正义,是正义吗?他就是杀,也该杀了背后控制萧进明的人。
他知道张仕朴是主谋之一,但张仕朴在哪?谁能帮他找到?
赵青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信不信,我现在去找萧进明,告诉他,是你今天早上带人把沈晨给暴露的?”
安休甫睁眼,
“你说萧进明和沈晨,是护灯五魔中的两位?还是只是五魔之一?”
赵青果脸上揶揄收敛些许,“你不是眼瞎了吧?当然是两个!”
安休甫,“哦,你这么回答,那他们两个,应该只是五魔之一了。”
赵青果,“一个还是两个,有意义?”
安休甫,“有啊,你听过逆祭法没?”
赵青果,“你扯远了吧?”
安休甫,
“逆祭法,是把神灵的能力逆转到别人的身上,这术法最难的地方,就是欺骗神灵,让神灵迷失自我,毫不保留的愿意分享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命!”
赵青果,“你说话颠三倒四,他们是魔,不是神灵!”
安休甫,
“两者使用的力量不同,但本质我看没啥区别。这是苗花花最得意的一门术法,你说沈晨今天被杀,是不是苗花花唤醒了萧进明,把这门术法给终止了?”
赵青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凝视着安休甫后脑勺。
安休甫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许久,赵青果说道,
“你真的不出去救他们?”
安休甫,“你去救,我不会拦着你。我或许该给他跟我公平一战的机会。”
赵青果,“哦,我只是确定你今晚会不会出去。”
安休甫没有接话,赵青果灯安休甫点燃第二根烟,这才说道,
“你不是一直反着我的话来?今晚怎么这么老实?”
安休甫,“你无聊不?我又不是一个杠精,为什么你支持的,我就非要反对?”
其实安休甫,不是没有出去,而是已经在沐竹街转一圈了。
戏子不在店内,而他找不到那个擅长控水的家伙,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又能如何。
赵青果,离开了。
安休甫把手里的烟扔掉,之后缓缓靠着阳台的墙壁坐下,把头埋在膝盖上。
“啪嗒啪嗒“
有水滴落在地板上。
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善待那些努力且热爱生活的人?
沈晨必须死,无论有多少不得已的理由,也不是把自己不幸,转嫁到无辜者身上的理由。他可以放纵萧进明,但萧敬明,不能放纵沈晨!
大义有了,杀萧进明的理由也充分了,他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心中悲拗,萧进明是多么信任他,可是萧进明到死,大概都不知道,杀他的,就是他当成救命稻草的自己!
他不想主持谁的正义,他想萧进明活着,希望萧进明跟沈晨真的能在一起,这样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
苏禹敬在紫观云水城东面路边停车位上,盯着阳台上的安休甫。
手机屏幕上是没有编辑完的一条信息,这条信息如果萧进明不进去安休甫家里,她早就发出去了。
而在萧进明走之后,她就看到安休甫整个人看着失魂落魄,之后她就一直看着安休甫,当看到安休甫坐在阳台眼泪朝着地面嘀嗒时候,她的眼泪也跟着流出来,而且比安休甫哭的还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到安休甫难过时候,她更难过,她希望安休甫一直都是那个二哈的模样,没心没肺的模样。
信息她没有发出去,她本来是想让安休甫陪她去找苟叔昂,弄清楚母亲究竟要做什么。
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了,安休甫不是无所不能的,她不该把所有问题,都让安休甫替她做......
她站起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她回家了,回家等着今晚过去,等着明天把母亲的遗言告诉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