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敬闭目,“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随便骂吧。”
她确实脑子不够数,她脑子已经瓦塌了快一个月了,白静君几句话,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错了。
先是叶秉良在官时鸣发飙时候及时出现,官时鸣早就出门,可是自己下楼还是遇到了官时鸣跟白静君,这居然还需要白静君挑明,自己不是脑子不够数,又是什么?
疲惫感再次传来,她手扶住脑袋,闭上眼。
白静君,“你这叹息是摆烂吗?”
苏禹敬,“姐,真没有,你骂,我真的在听。”
白静君恶狠狠的说道,“那个二哈呢?让他给我道歉,不然我明天就给他收尸,我说的是真的!”
苏禹敬笑了,看来安休甫不是只让自己不高兴,也让白静君不舒服了,
“他怎么你了?”
白静君愤怒的说道,“他说我变态,说我心理扭曲!我生在御尸门,这是我自己选的?凭什么说我变态?”
苏禹敬愣神,脑海瞬间脑补安休甫说了什么,肯定是说白静君对尸体有什么癖好之类的话。
白静君听不到苏禹敬的声音,很快意识到自己话有问题,或者说苏禹敬肯定也朝着那方面想了,大声说道,
“我是想带他回介宁,想跟马岚一起想办法,他居然说我心理变态!”
苏禹敬淡淡说道,“我心理平衡了。”
说完这句,马上捂住嘴,因为自己高兴不需要对着电话告诉白静君。
白静君,“你平衡什么?”
苏禹敬,“你在哪?我请你吃烤红薯。”
白静君愣一下,“嘲笑我?我在介宁呢!”
苏禹敬,“我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白静君沉默一会儿,“那天晚上我就被两仪阁撵出绥原了。我以为他........算了不说了。你跟他说一声,官时鸣认识安秀妍,他上高中就是官时鸣帮忙办的入学,让他别跟官时鸣再起冲突。”
苏禹敬很快明白,如果安休甫死了,白静君肯定是连官时鸣也不会放过,
“我知道了。”
她第一次见官时鸣就觉的眼熟,可是却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人,而现在白静君说清楚了,她也想起来了,安秀妍甩掉成原希后不就是跟官时鸣在一起?
两人又闲聊几句,苏禹敬收了手机,径直朝着绥原科技大学十号楼而去。
安休甫其实很容易找,只是看她用不用心。
黑咕隆咚的教室里,安休甫在靠近窗户的一个角落坐着。
苏禹敬悄无声息的进了教室,跟安休甫坐在同一排,中间距离并不近。
两人之间原本就是这么远的距离,暗恋不是恋爱,即使自己每天脑海装满安休甫,但第一,她没有开口表达过;第二,她也没有在一些生活的细节中,表现出喜欢安休甫。
她不想无话找话说,安休甫性格很活泼,但在她跟前永远也找不到话题,没有什么是她想聊的。
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安休甫身上,自己性格真的有问题,这一点是肯定的。安休甫跟花子还是苏芷芊在一起都会有说有笑,而她做不到。
安休甫跟殷梦蕾聊的电视剧,还是叶秉良门口教训那两个女孩及赵青果,都像是在给她刻意展示什么。
或许不是到处是镜子,而是自己身上的缺点太多了。
教室里,安休甫手里的自动笔不时按动一下。
苏禹敬好像又看懂了,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但大多数时候,安休甫都是这么一个人呆在某个地方。
他在按那个笔,其实是在驱赶这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的寂静。
“唉,休息一会儿吧,你的游体别乱跑了。”叶秉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苏禹敬的身侧。
苏禹敬一个激灵转头,之后身体不受控的离开了教室,朝着沐竹街极速遁去。
仅仅七八秒后,她从一场梦里醒来了,在外的竟然是自己的游体。
苏禹敬褪去两仪法袍,用力揉揉自己僵硬了一天的脸。
怪不得沐竹村,只有赵青果和叶秉良注意到她。
转头看向叶秉良,
“你说,他会不会帮我?”
今天看到叶秉良教训那两个女孩了,她无论愿不愿意反思,那就是在重复她、安秀妍和成原希之间的故事。
她第一次咨询叶秉良的建议,她想知道叶秉良的看法。
叶秉良想了想,笑着说道,“你是安休甫的幸运女神,放心吧。”
这个笑有些意味深长。
苏禹敬皱眉,“什么幸运女神?”
叶秉良,
“他差点死在涞北一座山上,注意力无法集中,但是你跑回涞北,他一口气就把郑琊身体里的傀线给拔了,还啃了几口郑琊的尸丹,不然他真的要埋在那两棵柿子树下了。”
苏禹敬认真的问道,“他跟你说的?”
叶秉良笑容微微收敛,“我本来想让孙八逊来把你悄悄收走的,命格并不难找,但因为你是两仪阁的人,所以霍乱阴阳夺人命格,肯定是重罪。”
叶秉良没有正面回答,但也说清楚了,夺去命格可能比她想象的要难。”
苏禹敬,“我不是跟叶四四一样游体都被人灭了,只是一个命格.......”
叶秉良皱眉打断了苏禹敬,
“两仪阁的规则就是我爷爷制定的,再严苛的规则,也不能用来约束制定规则的人!”
苏禹敬,“什么意思?”
叶秉良头朝着门外走去,
“这个真的没必要解释,你应该能听得懂。我没有安休甫那么大的本事,游体别出去了,出了事,我兜不住。”
叶秉良说的已经是大白话,她只是不想懂。
苏禹敬进了卧室,卧室里空无一物。
苏禹敬靠着卧室的墙站着,她当然可以站着睡觉,可是作为人,不许她跟一个畜生一样站着睡觉。
站了一会儿,她取出手机,拨通了安休甫的电话,忍着哽咽,
“我这里没有被褥,你能不能给我弄床被褥过来......我.......我........”
连续两个我,她都没法把后面的话说清楚,她想说,‘我在绥原现在就你一个朋友’。
可是她真的不想把跟安休甫的关系定义成朋友。
安休甫,“好,马上。”
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