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玲慌张的跑到苏禹敬跟前,刚弯腰,苏禹敬突然睁眼,坐正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苏禹敬盯着苏道原,缓缓说道,
“不是我脑子进水了,是你疯了!”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苏道原从轮椅上腾空而起,隔空又一拳头,苏禹敬再次朝后栽倒。
但是被叶苏玲给扶住。
这一拳打断苏禹敬的鼻梁骨,鼻腔里的血顺着下巴朝着胸口不断滴落着。
也是这一拳之后,岳颖红眼里出现泪水,带着哀求说道,
“小鱼,给你爸爸认个错啊。”
苏道原腾空瞬间,一股风把苏道原轮椅下方的一张照片吹的落在地上。
照片里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搂着苏道原的脖子。
照片里的女人就是苗花花。
照片第一时间就被叶苏玲发现,毕竟两仪阁执事,眼观六路并不是夸张的比喻。
在看清楚照片同时就将照片毁掉,接着转头看向苏禹敬,
“姐,你别说了成不?我给你治治。”
苏禹敬一把推开叶苏玲,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别碰我!守了你四年,完好的把你带回来了,我的使命完成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的生死,我不会再管,我的生死,也不需要你操心。”
苏道原知道自己照片暴露,但为了掩饰尴尬,表情更是狰狞,
“我苏道原在这涞北也算一号人物,格局、魄力、胆识我什么没有?生在这个家,你就从来没有琢磨过什么叫格局吗?”
苏禹敬,“格局?格局就是一群男人,想要把两仪阁的女人全部排除出去?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些女人在替你们死,你们这些躲在后面的男人,才能儿孙满堂?”
苏道原一脸的失望,“你真的这么想?书读到狗身上了?我小时候,给你讲过,苏家曾经建过一个国,有人说王的妃子是一个妖,后来苏家的国,就因为一个女人,覆灭了。我曾经告诉过你,当有人要推翻你的时候,你要做的不是反省,而是反击!如果反击不了,就该把良心藏起来!你现在能听得懂吗?”
苏禹敬,“我不想懂,我也不想做大事。”
苏道原看向叶苏玲,“花子,你出去!”
叶苏玲犹豫,但是被岳颖红拉着出门。
屋内只剩下父女两个后,苏道原一脸悲痛的说道,
“我说我要杀你,你觉的害怕?我要是说你是我女儿,我舍不得杀你。你说于克庸眼瞎?还是脑子缺根弦,他不会挟持你威胁那个安休甫?我疯了?我怎么疯了?我要是疯了,怎么会让你这么无法无天?你没有修道的资质,也没有获得传承的资格,我什么都护着你,就是怕你吃亏,因为他们什么都有,你没有!”
顿了顿,又说道,
“但我娇惯出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儿?我觉的你真的很聪明,因为你不傻,只是经常意气用事,吵架没人是你的对手,这不需要我帮你。我觉的我了解你,外粗内细应该就是你的性格。”
苏禹敬,“你可以提前跟我说这些的。”
苏道原,“哈哈,你就没有想过?刑堂判文怎么来的?我为什么不说花子?为什么让她出去?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偏心?你听清楚,刑堂判文在叶家手里。两仪阁的任何人动用两只之力,甚至做什么,都被叶家盯着!我要是什么都告诉你跟花子,我能在绥原有什么作为?!”
苏禹敬,“对不起!但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帮你杀他。”
苏道原,“我知道,我理解!别走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找个人嫁了吧。我不会把你嫁给简老二的儿子,也不会把你当成一个东西交易出去,让你妈给你介绍几个,哪个合适,你就跟哪个结婚吧。”
苏禹敬,“让我离开涞北,离开函西吧。”
苏道原沉默的盯着苏禹敬,这是自从苏禹敬上大学之后,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说这么多,但这个女儿真的油盐不进,真的铁了心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他真的心痛,沉默好一阵,朝着门外喊道,
“红红,进来吧。”
岳颖红跟叶苏玲进屋。
苏道原看向叶苏玲,
“花子,抹掉她这几年在绥原的记忆,从新开始吧。“
之后又看向苏禹敬,
”你的脸,必须给你改变一下,女人脸蛋好看,可以自信,但你这不是自信,是自傲了,就当一场人生的挫折吧,踏踏实实过几年,我会让花子重新解开你的记忆。”
叶苏玲眼里出现水雾,”姐,你只要变了,我肯定会帮你恢复的。“
苏禹敬呵呵笑笑,歪头看着苏道原,“你只是腿没了,你要有心,可以重来一次。”
苏道原呵呵露出一个讥讽的笑,“重来?怎么重来?苏冒春已经拿走了我的一切,我怎么重头来?”
苏禹敬朝着胸口一抓,一枚完整的两仪符出现,然后朝着苏道原扔去,
“这也是安休甫给我的,现在他死了,我也不会再去绥原了,你可以重新来。一个男人胆识要有、格局也要有!但赢得起,也要输的起。我看到你的胆识和格局了,没有看到你的胸襟。这一次要是输了,不要再找借口和理由!”
苏道原接住两仪符看了一眼,攥在手里,脸上阴霾尽数消失,笑着说道,
“我就说,那个安休甫不可能不给你保命的手段。”
叶苏玲傻眼了,接着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子悲拗。这种痛,让她气都喘不过来。
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安休甫的死。
但现在无法抑制住了,她觉的安休甫真的可悲,真的有眼无珠,她突然冲着苏禹敬大吼,
“自私!你自私!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安休甫什么都可以给自己这个姐姐,可是这个姐,究竟为什么依旧能摆出那么一张臭脸?
最近事情不够多吗?张仕朴回来了,官时鸣都掺合进来了,那群老鬼让自己二姐坑杀安休甫,苏禹敬眼瞎吗?
莫名其妙的一张死人脸,一天追着安休甫跑。
她喜欢看安休甫严肃一点,也喜欢看到安休甫不高兴。
因为她知道安休甫的童年——害怕孤独,害怕没人理会,所以喜欢在人前卖弄。
所以安休甫越开心时候,她越不高兴,因为她觉的那太假。
可是真的有人让安休甫不高兴,她也不高兴。
自己的姐,就是自私。
安休甫到死,都不知道苏禹敬究竟在想什么!
苏禹敬伸手擦一下脸,她觉的有些晕。
但擦了一把,鼻腔的血喷的更快,更急。
她缓缓说道,“什么人都是朋友,等于没有朋友,张仕朴跟叶秉良不该在你心目中一样的分量。”
说完苏禹敬朝着门外走去。
岳颖红眼泪哗哗的流着,再也不是那个没事就打电话骂苏禹敬的泼妇,
“小鱼,等等,小鱼等等。”
岳颖红知道苏禹敬没做错什么,但是她也了解苏道原。
苏道原是她男人,她需要做到夫唱妇随,也需要附和自己的丈夫,让自己丈夫重拾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