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丽茹从安休甫的眼神里看到了讥讽,知道安休甫根本不给她什么台阶,换一个不咸不淡的语气,
”男人不能只盯着书本看,书读的过多,这脑子就不灵光了。去年赵银珠葬礼上,你就不该跟叶秉良闹!赵银珠死都死了,埋哪里不都是一把黄土?你把赵银珠交给叶秉良,你们兄弟两个.....”
安休甫打断了黎丽茹,“我和银珠姐没有血缘关系!”
黎丽茹眯一下眼,接着头扬起,“真的?你没骗我?”
安休甫有些不耐烦了,“这事关银珠姐的名声,死者为大!”
黎丽茹再次笑起来,这个笑充满了轻蔑和鄙夷,看赵向春一眼,
“听到没?我就说他不可能跟赵银珠有什么关系!”
不等赵向春开口,她又看向安休甫,
“这鞋不便宜吧?旧款打折,最低都要六百,给人当个孝子,应该挣了不少吧?”
安休甫怒了,瞪一眼黎丽茹。
黎丽茹被安休甫这个眼神给镇住了,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三步,连跟安休甫对视的勇气都没了。
安休甫转头看向赵向春,
“赵院长改天聊吧,我还有点事。”
叶秉良声音传来,“走什么?你大耳光抽这个傻x女人!抽完,我给她把记忆封了!”
赵向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都被黎丽茹丢光了,冷着脸朝着车走去。
黎丽茹追上去,拉住赵向春,
“你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啥?那小子心眼多的很!他不可能留在这破学校!”
赵向春,“行了,行了,走吧。”
黎丽茹双手拉住赵向春,
“这个孤儿早熟,别被他样子骗了。跟赵银珠啥关系都没,却跑去给赵银珠当孝子。我觉的你还是该跟你外甥联系一下,查查赵银珠究竟给了他多少钱,能要回多少是多少!这孤儿没钱了,你再跟他谈!“
赵向春语气带着无奈,”算了。”
黎丽茹,”我都答应老陈了,能反悔吗?”
赵向春,“老陈去年亲自出面,都没有说服他,你乱掺合什么?”
黎丽茹,“我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孤儿,就从他那眼神里看到了野心和贪婪!别急着反驳我!银珠葬礼上,你也看到了,他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叶秉良。他不可怜,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黎丽茹的话,一字不落进入安休甫耳朵里。
这个女人,还是如以前一般让他讨厌和愤怒。
什么第一次见面看到自己,就从眼神里看到野心和贪婪?当时不是说,看到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穷酸气?
当时自己眼神里有什么?自己眼神只有愤怒!
”滴滴“
车喇叭响起。
安休甫侧头,看到是苏禹敬的车。
他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他完全把对黎丽茹的情绪,转移到了苏禹敬的身上。这两人就是前后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苏禹敬的微笑,被安休甫这个眼神击碎。
苏禹敬出现了些许慌乱,”你,你心情不好?“
安休甫扔了手里的烟头,淡淡问道,
”你有事?“
这或许就是安休甫对待苏禹敬的态度,保持距离会有一些好感,一旦苏禹敬主动靠近,安休甫还是相当的排斥。
车后窗摇下,赵青果笑着说道,
”不是她找你有事,是我有事。“
安休甫又取了一根烟点燃,”你下来说!“
赵青果手扶着车窗,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不是见过仙人?“
安休甫皱眉,”没有!“
赵青果又说道,”我提醒你一下,介宁瓮镇!“
安休甫盯着赵青果,”没听过!“
赵青果说道,”那我一会儿去找那个寡妇,就说你把阴籍丢了,你猜寡妇会怎么做?“
安休甫眯眼,”谁告诉你的?“
赵青果淡淡说道,”要不长虱子,必须经常洗澡。你每天进出刑堂,而且去涧河村,都用的血尸,你血气过旺?“
安休甫说道,”你想多了。“
安休甫继续站在原地抽烟,他想知道赵青果还发现了什么。
这一切要是赵青果自己推测的,那就说明自己小瞧了赵青果。这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死心眼。
赵青果手扶着车窗,轻轻敲打,“我想多了吗?寡妇、法界、祝家的老婆子联手杀你,你回来绥原什么都不做为什么?在等他们首先发难?有人一直跟我说你毫无人性,而且睚眦必报,这不像是你啊?”
赵青果之前真的是刻意在给他制造一种鲁莽的错觉?盯着赵青果表情看看,赵青果风轻云淡,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
阴籍是寡妇的命根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不对寡妇动手,是因为寡妇不是一个人!背后有一个不比法界弱的组织,这个组织能从瓮镇找贾元喜这类人,足以说明寡妇的后台多强大。从侧面再看,朱三都早就掌握杀死寡妇的阵盘,却迟迟不动手,也说明朱三都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杀寡妇简单,但寡妇死后,他就要替朱三都分担压力,这并不明智。
把赵青果的问题重新梳理一遍:
第一个问题,自己不是见过仙人,而是杀死了一个仙人。
见过仙人能如何?见过仙人,会跟如楚如儿一样,仙人不死,楚如儿不可能被杀。有人认为仙人是自己的依仗!赵青果怎么知道仙人?怎么知道的瓮镇?
接着安休甫琢磨第二个问题。
靠着自己每天去刑堂,不离开绥原科技大学,就推测自己丢了阴籍?自己不离开学校附近,好像最大的问题,就是与阴籍有关。可是阴籍看不到摸不着,这要是具备可行性,叶如燕等人早就动手了。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了,这个问题的核心,不是要确定他是否真的丢了阴籍,而是要让寡妇跟他直接动手。丢不丢阴籍不重要,他只要给寡妇证明阴籍丢,或者没有丢,都是他向寡妇示弱。
而他不向寡妇示弱,那就需要跟寡妇面对面你一场厮杀了。
第三个问题,就简单了。赵青果想让他动起来,而不是每天呆在学校里。
想通这三个问题后,安休甫开口,
”你不是喜欢讲道理?怎么今天不讲道理了?是因为我不给你爸妈面子?“
赵青果不再淡漠,脸瞬间阴沉,”他们都是普通人,你不觉的你做的很过份?“
这个表情让安休甫心神松弛下来,赵青果就是一个传声筒,并非心机深沉。要是这些问题都是赵青果自己琢磨,那简直太可怕了。
一个刚踏入这个圈子的人,靠着别人的一些只言片语,就挖掘出这么多深层次的问题,那太可怕了。
赵青果察觉到安休甫轻微的面部表情变化,这个变化像是高兴,像是得意,她的脸色更阴沉,
“现在的你真的让人鄙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