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钦若把兜帽戴的严严实实的,身体贴着公交站牌,直勾勾的盯着后卫营村口。
已经两个小时了,尚钦若越来越着急,她终究还是拨通了安休甫的电话,
“安休甫?诗诗进去一直都没有出来。怎么办?”
安休甫沉默一会儿,“我失算了?难道楚家除了楚诗诗,还有其它继承人?不应该啊,如果有,那楚如儿能让活着?”
尚钦若带着哭腔,“你快想想办法,要不,要不我进去看看。”
安休甫说道,“你试试,如果到了村口,没有人拦你,你就别进去了。如果有人拦你,你就说安休甫帮了你,你们也该帮安休甫把楚诗诗救出来!”
尚钦若放下手机,朝着左右看看路况,正准备过马路,突然胳膊被人拉住。
尚钦若回头,看到是楚诗诗,激动大喊,“诗诗?!诗诗!”
楚诗诗伸手抱住尚钦若,抱的很紧很紧。
尚钦若耳朵,能听到楚诗诗清晰的心跳声,而且她也能明白此时楚诗诗也很激动,这种心跳声,她只听过自己的,她觉的楚诗诗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
对待楚诗诗的态度,尚钦若是如何也狠不下心。她俩有着共同的记忆,而且都是两个孤儿,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人。
尚钦若问道,”诗诗你找到没?“
她是在问楚诗诗找回本尊没。
楚诗诗抱的尚钦若更紧了些,
“你真的是一个傻姑啊。你该学会保护自己,也该有自己的底线。”
手机里传来安休甫的声音,
“看来第二个方案不需要执行了,我就说么,我该算无遗策才对。”
尚钦若一声尖叫,把手机快速挂断,但是挂断后,又愣住了,拿着手机又拨打回去,楚雯雯声音传来,
“我和小安吃一顿饭,这么难?她早就出来了,应该一直就在你跟前。”
尚钦若恼怒的看向楚诗诗,“你吓唬我做什么?”
楚雯雯说道,“总想着试探别人,从来不会反省自己付出多少,你的路很长,以后的路自己慢慢走吧。”
楚诗诗拿过拿电话,“谢谢你,姑姑。”
楚雯雯说道,“你确实该谢我,要不是因为我和书义,你连同楚如儿那个房子,早就被安休甫夷为平地了。神都懂得敬畏,而你却不懂!不要拿着诸神殿做挡箭牌,我也是神使,神只能引导你,但完全做你的主,神也办不到!”
尚钦若说道,“雯雯姨,崇都就她一个神殿看守人,她就是一个傀儡,不然怎么说句话,都能被利用。”
楚雯雯语气加重,“你们都平安了,以后都离的安休甫远点。他去崇都也不是去交朋友,到此为止吧。“
说完楚雯雯就把电话挂断了。
尚钦若嘴角下撇,极度的兴奋,又随着极度的失落,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手机从手里滑落。
楚诗诗一把抓住手机,走过去抱住尚钦若,
“别哭,又不是安休甫说的,你哭什么?安休甫跟前有两个女人,我姑姑应该是怕你掺合进去受伤。”
尚钦若咬住楚诗诗的衣服,过了好一会儿,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楚诗诗歪头,凝视着马路对面,
“他究竟回去没,为什么我觉的他还在崇都?”
尚钦若拿过手机,
”他必须跟我说清楚!“
楚诗诗把手机藏到身后,”傻姑,你看看路对面,那些人你认识不?“
尚钦若顺着楚诗诗的目光看向路对面,乍看没有发现什么。但她眼里星光闪烁一下,她看到了。路对面站着四个道士,这些道士袖口上都写着一个’法‘字。
在尚钦若看这些人时候,这四个人也冲着尚钦若微笑点头。
之后四个人转身沿着人行道走远了。
尚钦若问道,”安休甫说的就是他们?“
楚诗诗说道,”是啊。刚才要不是他们激发我背上的遮天文,我根本靠不近那个院子。“
尚钦若说道,”我打电话问问他。“
楚诗诗说道,”别打了,我姑姑跟他在吃饭,打过去肯定又要被骂,走吧,我也请你去吃饭。“
尚钦若摇头,”回家吃吧,你哪来的钱。“
楚诗诗说道,”沈玉欣替我攒钱了,攒了很多很多。“
尚钦若说道,”你一个人去吃吧,我今天想一个人走走。“
楚诗诗,”我只想跟你走走,咱们走回家吧?“
................
淅淅沥沥的雨中,戏台上,一个满是胭脂水粉的女人,伴随着热闹的锣鼓唢呐,喑喑咽咽的在唱着。
二胡、唢呐、笙、邦子等演奏乐器旁边没有一个人。
女人唱的是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
戏台下,只有一个小男孩,双手挡在额头,纹丝不动。
台上唱戏的女人身体面朝小男孩,眼睛也不时看向小男孩,唱的更认真。
嘈杂的乐器停下。
唱戏的女孩钻入了身后的红色幕布中......
男孩放下挡在额前的手,两个小手掌用力的鼓掌。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听懂女人唱的是什么,但他认为这个女人为他一个人表演这么久,他该有所表示。
掌声中,那钻入幕布的女孩又折返回来。
在舞台中央深深看了小男孩一眼,之后两个水袖朝着身体两侧飞出,接着身体开始旋转,花裙如莲花一样绽放。
小男孩的脸红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害羞。
因为他想娶这个女人,因为她长得美,舞也跳的美,好像一个仙女一般。
台上的女孩停止了旋转,两个水袖收回,看向男孩。
男孩吓的低头转身就跑。
他跑出十几米,又忍不住,转身又朝着戏台上看去。
戏台上,空空荡荡......
这一刻,他好像丢了魂一样,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戏台。
“你想学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孩子身后响起。
小孩回头,是那个唱戏的女人。
小孩盯着男人,“你,你是男的?”
男人说道,“是啊!”
小孩突然变的异常愤怒,“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小孩转身就跑,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再次站在雨幕中。
那个男人再次在台上唱戏,声音清灵温婉。
小孩说道,“雨不停,你就一直是个女人对不对?”
女人一直在唱,雨一直下。
那个男扮女装的戏子,越来越疲惫,但他也越来越像一个女人。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下的唢呐也成了哀鸣,锣鼓也若有若无了。
男孩还在雨中看。
男人依旧在唱.......
“停下吧,你让他休息休息!”叶苏玲一声大喊。
之后坐起来,寝室里传来一阵关切的声音,
“花子?”
“花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