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敬从茶几下找出一包烟,开始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她因这个成原希而抽烟,后又为成原希而戒烟,现在又因为安休甫而抽烟。
叶苏玲发的照片只是揭开了她已经愈合的伤疤,安秀妍朝着伤口撒了一把盐。
但苗花花的出现,是朝着她的伤口再刺了一刀。
当楼道里清洁工的扫地声传来时候,整个客厅已经烟雾缭绕。
她走进卫生间,洗漱一下。
准备穿衣服时候才发现,衣服扔洗衣机里,加了洗衣液,但却没洗。
她打开衣柜,把安休甫的所有衣服都取了出来,但没有找到一件合适的。
安休甫的衣服都太大了。
她不走了。
因为没衣服穿。
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她要想离开,有一百种办法。
即使她不离开,如果不想见人,谁也看不到她。
安休甫手机里那些东西,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是删除了,还是继续保留。
删除了,只能瞒得住一时,除非安休甫与安秀妍一直不联系,她瞒不住!
安休甫对她的态度很重要。
但她心底里又希望成原希出现,不是对成原希抱有什么想法,而是让管好这个泼妇。
况且安休甫已经和成原希见过面了,当时成原希是趁着自己精神萎靡,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她的目光落在放房产证的那个抽屉上。
里面有安秀妍留给安休甫的一个日志本,她一直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
只是之前以为安秀妍死了,所以不想看那本日志。
鬼使神差的把这个日志本给取了出来,她要找到安秀妍的一个把柄,或者找到安秀妍不如她的证据。
日志本,就这么被她给打开。
从第一页开始,给她的就是惊喜。
但是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一页页的看过去。
她脸上的窃喜荡然无存!
一本日志看完,想哭,可是却没有泪。
太荒唐了,太可笑了。
自己简直对安秀妍这个女人一无所知!
安秀妍从来不屑于隐瞒这些东西,甚至明目张胆的能把这些东西都写出来。
从日志中不难看出来,每个和安秀妍交往的男人,其实都知道安秀妍的一些过往。
但这些男人都假装不知道,甚至知道也不想在意这些东西。她明白了,成原希也一样,压根不在乎这些。
接着又是浓浓的挫败感,自己曾经视为珍宝的成原希,在安秀妍的眼里,连名字都不配写在这个日志本上。
真的好讽刺!
接着她把安秀妍的日志本撕了一个粉碎。
在纸片飞舞的刹那,她再次恢复了理智。
慌乱的把这些碎纸屑收回,这不是她的东西,她无权处置这个日志本。
她想还原这个日志本,但她不是神,神也做不到挥手间让破镜重圆!
苏禹敬缩在沙发上,盯着满桌的碎纸屑,瞪着眼,石化了。
她要做什么?她在乎什么?她紧张什么?
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安休甫的手机响了。
她只是茫然的看一眼,没有理会。
手机连续响了五六次之后再没响起。
她又持续发呆了一阵,她神经质般的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起来,快速拿起手机。
安休甫还没有回来,可能电话是安休甫的求救电话。
快速点开未接来电,看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属地是边卢。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安秀妍的来电。
莫名的愤怒,让她再次失去理智,用力的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接着她就慌乱的把手机捡起来。
手又划破了,她本来刀枪都不可能伤害到她,即使有伤,她完全可以瞬间就痊愈。
但她不愿意,因为她不想高高在上,这点特殊之处也不会让她觉的高高在上。
就如安休甫所想的一样,这个修道世界,不是从安休甫出现开始才有,也不是从苏禹敬有了传承才出现。
既然这个世界早就存在,怎么可能谁出现,就能高高在上?
哆哆嗦嗦的从茶几上又取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仅仅两口。
地上安休甫的手机,传来语音信息接收提示。
苏禹敬把烟插入烟灰缸,捡起手机,点开了语音,
“不好意思啊,姐姐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你怎么找那个老泼妇。”
“你去紫观云水城,三座二单元,1502就是她家!”
“你到了地方,给我打电话,我去补觉了。”
这就是安秀妍的声音!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惊叫,“啊-----”
苏禹敬转头,快步冲到门跟前。
她的房门打开刹那,对面的房门“嘭”一下关上。
苏禹敬举起拳头,朝着苗花花家的房门上用力锤了几拳。
苗花花房间内鸦雀无声。
她抬脚正准备踹门来发泄心中的愤怒,电梯传来‘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从电梯里走出来。
女人走出电梯,左右看看,目光就落在苏禹敬身上,
“这是安休甫家吧?”
苏禹敬脸上的怒容瞬间收敛,她不是泼妇!她也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是一个泼妇。
她打量过这个女人和女人怀里的孩子之后,淡漠的点了点头。
女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安休甫给我一个手机号,但我,我没手机,就直接上来了。”
苏禹敬淡淡说道,
“进来吧。”
这女人是谁不重要,一个有孩子的妇女,她没有兴趣过问。
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是安休甫让来的。
苏禹敬进门,女人抱着孩子紧随其后。
苏禹敬弯腰去开鞋柜拿拖鞋,陡然一股子刺鼻的酸臭味传来。
她捂着鼻子直起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拖鞋在鞋柜里,你自己换吧!”
这女人光脚穿着运动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这股子味,太恶心了。
女人也察觉到苏禹敬的嫌弃,也没有换拖鞋,光脚站在门口,
“我,我,我就不进去了,哪个房间方便,让孩子睡一会儿,我就在门外站着也行。”
苏禹敬通过这一句话,就知道这个女人与安休甫没有什么关系。
十之八九,是大街上的遇到的一对要饭的母子!
但她毕竟不是这房子的主人,不能给安休甫做主。
伸手指指靠近阳台的一个卧室,冷冷说道,
“你不进来?你是让我给你看孩子?!”
女人赤脚抱着孩子匆匆跑进了卧室,快速把门关上。
苏禹敬把这个女人的鞋扔到了门外。
进了卫生间,把手洗了好几遍。
走到阳台,把五个推拉窗户全部打开!
在阳台接连又抽了好几根烟,这才去厨房取了一个垃圾袋,把纸屑全部收起,装到塑料袋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