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消失几分钟后,苏禹敬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出现,
“这里怎么会有一道府门?谁的?你怎么不拦他?”
于世静的声音传来,“离得远点,我也是跟着他才来到这里的,先给朱三爷打个电话。”
两人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
.........
于世静和苏禹敬的对话,安休甫都听到了。
他还没有进入门内,前方还是那一扇门,门在飞速旋转,他即使闭眼,依旧能看到这旋转的门。
他蹲在地上,等待着门停止旋转。
苏禹敬和于世静离开,门非但没有停下,转动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安休甫无法挣脱门的吸扯之力,眩晕感越来越强,他只能四肢伸展趴在地上。
门的旋转一直不曾停歇,渐渐的他身体感觉不适。
他开始干呕,但什么都吐不出来,他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去。
干呕十几分钟,后背又开始刺痛,刺痛顺着脊椎逐渐上移,这种折磨,让人生不如死。
当刺痛达到颈椎处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脑袋用力磕在地板上。
“呃------”他吐出来了。
吐出什么,他不知道。
身体放松的刹那,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他躺在一个摇椅上,周围朦胧的红光。
正要起身,眼角余光陡然看到跟前贴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一个哆嗦,接着身体猛然朝后被按压下去。
他不敢动了。
这是服装店内。
贴着他脸的,是扎着辫子的马蝉。
他觉的自己该给马蝉带个面具。
每次见到马蝉,都这么刺激。
这么僵持了近半个小时,马蝉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安休甫也不敢入定。
万一在店内变成模特,马蝉这么捏着,很容易脑袋搬家!
试着沟通一下木季初,失联了!
他与木季初之间的联系彻底没了。
也就是说,那个门破解了娘娘的换命之术!
1103房,把木季初给关进去了!
那接下来,该不该继续调查木季初的事?
看看马蝉,心中叹息,“对不住了人渣,爱莫能助!”
马蝉卡着脖子,谁知道卡三天,还是卡三年!
但是话说回来,这店里能有什么危险?马蝉只有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候,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过了十几分钟后,安休甫突然动了,重重的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
马蝉猛然用力,躺椅朝后再倒下十公分。
安休甫几乎后背与地面平行了。
他不敢再动了。
这一巴掌,是在惩罚自己嘴贱。
自己是没有死,但那个木季初替他死了。
他眼瞎了,脑子也残了,居然会请苏禹敬去忙自己的忙。
这个女人打心眼里瞧不起他,那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可能因为一张脸长的够漂亮,所以任何人对她的好,她都会当成理所应当。
而自己也是嘴贱,居然提醒苏禹敬与张荣奎联手?
自己把张荣奎的砚台给了寡妇,张荣奎恨不的把他挫骨扬灰,两人要是联手,那么他就是那个投名状。
而于世敬为何坐视不管?因为于世敬是叶于蝶的母亲,作为一个母亲,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僵尸搅合在一起,如果劝不动女儿,那只能从他这里下手。
两人见面还提到朱三爷,显而易见,叶家的两个遗孀现在都跟朱三都关系不错。
而朱三都什么人?肯定不是他的朋友!那晚上派叶于蝶意图把何星浩送到那个干尸的手里。而且苏禹敬对他起杀意,也肯定与朱三都有关。
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哪来的自信,给苏禹敬打电话?
真的是凭实力当孤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十来分钟之后:
服装店突然晃动一下,接着传来一阵长长的嗡鸣,店内突然出现了重影,色调由黑暗变成了暗红色。
安休甫周围影影绰绰站满了模特,好像服装店里,马蝉与赵银珠掌管的空间重叠了。
接着安休甫就听到了寡妇的声音仿若十里开外传来,
“这个店里造册过的人,行踪除了店主没人可以知道,你把店里人的行踪告诉了多少人?!”
接着就听到赵银珠的声音,
“娘娘,您息怒,听我把话说完。那个于世敬跟朱三都搅合在一起,她家的丫头跑到楼上抹去于世敬的名字,就是朱三都的主意,还有那个苏禹敬,最近一直在沐竹村肯定是找张荣奎......”
寡妇大喝,“闭嘴,你先打发他们离开!”
紧接着,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店内模特虚影到处乱飞。
这个店里的人命,真的如草芥,若非马蝉在,他肯定也早被摔的四分五裂。
安休甫再看马蝉,觉的马蝉其实一点都不恐怖,而且越看越亲切,越看越可爱。
安休甫所在的空间都在剧烈的晃动着,猛然马蝉一把将安休甫提起来,身体旋转一圈。
安休甫从一个蹲着的人的虚影穿了过去。
瞬间安休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马上就闭上了眼。
马蝉体内一个没二两脑子的鬼仕都知道一个坑不能掉进去两次,自己要再中招了,那就是蠢死的。
刚才马蝉突然提起他,就是有人试图与他进行目光接触。
就如他跟木季初那次对眼一样,对眼之后,自己稀里糊涂被换命,接着他和马蝉就被扫地出门。
马蝉提着安休甫,不断房间里来回晃动,店内一个古怪的嗡鸣声一直持续着。
这个声音就像是木锤敲打铜钟之后的嗡鸣,服装店每次晃动后,这个嗡鸣都会持续近十分钟。
半个小时后,赵银珠的声音传来,
“机会我给你们了 ,是你们自己没法把他逼出来,现在该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赵银珠怨毒的声音传来,
“那小狐狸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找她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娘娘的声音传来,“你的名册上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赵银珠愣一会,“娘娘,这不怨我啊,这是他们进来打碎的,我不是把他们都.....”
娘娘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这里的规矩,不会为谁破!你可以......”
可以什么?安休甫听不到,赵银珠泄露店里人的行踪,招惹了什么人吗?
是为他而来的?如果是,那为什么赵银珠说找狐狸精跑到这个服装店里来?
马蝉松开了安休甫,瘫倒在地上重新挺尸,摇椅朝上立起,安休甫从椅子上站起来。
将马蝉抱回到柜台前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安休甫开始为马蝉重新梳理头发。
刚将马蝉头发上的皮筋和发卡取下来,就听到了“哗啦,哗啦”铁链抖动的声响。
接着漆黑的橱窗陡然变的明亮许多,能看到外面的街景了。
赵银珠站在了店门口,披头散发,脸白无血。
她的身旁站着那个身穿血衣的叶家植物人。
接着安休甫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呐喊声,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我不会死,我不用死了,哈哈哈......”
“喊你一声娘娘,真以为有人给你这个婊子立了庙?”
“婊子,你连个牌坊都不配有!”
橱窗再次暗淡无光,外面接下来发生什么,安休甫也不知道了。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安休甫给马蝉梳着头发,不时传来安休甫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姐,我下次出去买些防滑的皮套吧。”
“算了,还是别买防滑的了,你跑动时候,速度太快,防滑就揪掉头发的。”
“姐,你是不是以前练过武?”
“姐,这个店里为什么都是女人啊?你们的传承能不能传给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把传承传给我呢?”
..........
服装店门口:
苏禹敬的脸如一张白纸,她就站在门口,朝着店内大声嘶吼,
“为什么?还有七个人,怎么也不该轮到我进来吧?为什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放我离开这里!”
娘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禹敬,并不解释,
“你可以不进来!”
苏禹敬浑身颤抖,嘴角下撇,声音饱含委屈,像是要哭出来,嘴里呢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寡妇转身朝着橱窗突然温柔的说道,
“老公,你能不能到外面抽烟,一楼通风不好。”
娘娘的声音很甜。
安休甫一脑子乱麻,理不清楚,所以给马蝉做完头发,一直在里面抽烟。
下一刻,安休甫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半截烟。
安休甫看到苏禹敬,短暂的对视一眼,就要走下台阶。
苏禹敬同样短暂愣神,接着挡在安休甫前面,眼里杀机毫不掩饰,
“是你?是你跟她告状?!”
安休甫其实更想杀了苏禹敬,但是他连生气都不敢流露出来,
“她会听我的?还是你觉的我会听她的?”
苏禹敬直视安休甫的眼睛,过了近十秒钟。
苏禹敬把路让开,因为安休甫的反问没有毛病。
这个寡妇不会在非任务情况下跟店员说一句话,如果寡妇跟安休甫有交流,安休甫不会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