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再拿叶四四的遗照冲着叶苏玲晃晃,
“灵堂里,克制一下!我和她的事,不适合在这里讲!”
苏禹敬起身,冷不丁一把扯过遗照,随手朝后扔去。
遗照径直射向赵银珠头上。
叶秉良伸手抓住遗照,同时如弹簧一般站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老子忍你很久了!”
安休甫面露惊恐,却心中窃喜,就等着有人把他扔出去呢!
可叶秉良却是冲着苏禹敬奔去。
罗泽反应也不慢,快速挡在苏禹敬身前,一把掐住叶秉良的脖子,
“老子也忍你很久了!”
安休甫希望瞬间变失望。
同时他也察觉到这个叶家情况很复杂。
叶秉良这么短的距离,抬手就抓住遗照,反应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而这个罗泽,从起身到抓住叶秉良脖子,流畅自然,也不是简单的身体素质好就能解释。
苏禹敬盯着安休甫,“这里本来就是一群小人,你知道口无遮拦的后果是什么吗?
安休甫耸肩,看向叶秉良,
“你行不行啊,我本来觉得你有你爹的风范,这么年轻就要娶二房,百年之后,肯定比你爹更风光,但你让我很失望!一个外人跑你爹灵堂闹,你.....”
叶如燕拿着拐杖猛然敲在安休甫后背上,安休甫身体一颤,激灵的闭嘴,转头看向叶如燕。
很古怪的感觉,这一棍子好像抽了,又好像没抽。
叶如燕又一棍子打在罗泽大腿上,
“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罗泽松手,回头看看苏禹敬。
苏禹敬皱眉眯眼,罗泽朝后退三步站在苏禹敬身后。
叶秉良额头青筋裸露,握着拳头,死死盯着苏禹敬。
叶如燕举起拐杖,冲着叶秉良说道,
“跪回去!”
叶秉良虽然一脸怒容,但还是乖乖跪下。
苏禹敬看向安休甫,一脸赞赏。
安休甫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他刚才虽然像是讥讽叶秉良,但应该把这里所有人都得罪了。
这里跪着的不是孤儿寡母,更像一群路人,更具体点,是一群跟叶四四毫无关系的人。
门口的总管开口了,
“小畜生,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以为今天少了你,丧事就办不下去了!再给我闹,后果自负!”
“小子,想死很容易,只要出了这个灵堂,你看老子能不能把你装车上去!”
这个总管两句话,是同时说的。
前面一句是用嘴巴,而后面一句直接钻入安休甫脑海。
叶如燕看向苏禹敬,
“要跪就跪着,不想跪,就出去!”
苏禹敬重新跪下。
叶苏玲却直愣愣的站着,对安休甫进行死亡凝视。
跪在门口的叶于蝶开口,
“心术不正的人要想歪,你解释也没用。”
叶苏玲转头看向叶于蝶,
“你闭嘴!”
叶于蝶被喝骂,紧张的把头垂下。
叶于蝶不善言辞,性格内向,也不打扮,从来都是素颜。
安休甫的记忆里,叶于蝶几乎是一个隐形的同学,一件超大码的灰色花格的羽绒服穿了三年,毕业时候,人还没那件羽绒服大。
于世静开口了,
“让荣高进来当祭酒吧,本来这也是他的活,这孩子什么都不懂。”
叶苏玲瞪眼,“不换!”
叶苏玲火气很大,安休甫没有丝毫做人的底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了她母亲。
于世静摇头叹息,看向赵银珠,“大姐,你说句话。”
赵银珠跪正一些,“她用钱羞辱这小娃在先,不占理,就别胡搅蛮缠了,解释也该你妈自己解释,他能解释清楚个啥?”
苏禹敬身体朝后跪在双脚上,“哼?我侮辱他?!他要不缠着花子,我羞辱他作甚?”
赵银珠淡淡说道,
“你纯粹是没事找事,他跟花子,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说过话,都是些过来人,都眼不瞎,你看他有个纠缠花子的样子?”
安休甫瞳孔微缩,这些素未谋面的人,居然早就暗中监视过自己。
这叶家究竟是干啥的?
踢到铁板了!
这一家子,不是只有那个植物人有问题。
苏禹敬淡淡说道,“这个心机男很会隐藏,谁知道他是不是.......”
叶如燕开口了,“好了,你的家事没必要现在谈。”
于世静说道,“那我把荣高叫来?”
叶如燕盯着安休甫似笑非笑,
“不换!你不是要工钱,这次要是又半途跑了,明年你又要来闹了。”
叶苏玲说道,“姑姑,给我拐杖,我要揍他!”
安休甫却连看都没有看叶苏玲一眼,他只是觉的很讽刺。
叶家家大业大不假,而且这叶家从上到下都是一群势利眼,自己怎么就会热脸贴冷屁股的被这个女人给毁了一辈子?
他发誓,只要叶苏玲敢碰他指头,他不介意杀了这个心机婊!
而叶于蝶也站起来,“我也觉的让他出去吧。”
说着叶于蝶低着头,径直走到安休甫跟前,拉着安休甫就要出灵堂。
安休甫被感动坏了,径直就要往外走。
但是叶苏玲突然跳出来,挡在前面,“他不能走!”
叶于蝶抬头,“你不是让他走?”
叶苏玲冷冷说道,“我只是气话!这里除了你,大概没有人想真的少了他这个祭酒吧?”
叶于蝶看向于世静,于世静微微摇头,把头低下。
安休甫能感觉到叶于蝶的手在颤抖,他不傻。
他现在更加确定,这叶家,可能比他想的更复杂。
他当然不会让叶于蝶为难,挣脱了叶于蝶的手,说道,
“既然大家都满意,那我就继续做这祭酒!”
叶于蝶用去拉安休甫,但安休甫避开叶于蝶的手,然后重新坐回凳子上。
灵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安休甫。
而安休甫也毫不示弱的与这叶家一群人对视。
过了五六分钟,孙八逊跑进来,
“开饭了!大家先去吃饭,孝子贤孙,下午三点后再来灵堂里!”
安休甫站起,准备找机会开溜。
孙八逊看向安休甫,
“灵堂里不能没人呆着!”
“记住,不能让人靠近棺材,更不能让人打开棺盖!”
孙八逊同时发出两个声音,与那个总管说法方式一般无二。
苏禹敬起身,深深望一眼安休甫,避开与安休甫的对视,轻轻说句,“对不起。”
然后就匆匆走出去。
安休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苏玲看都没看安休甫就走了出去。
叶于蝶一直等着所有人离开,之后像是要和安休甫说什么,但却被于世静给拉着出去了。
所有人离开,安休甫站起来,快速掀起灵堂后面的篷布,他准备开溜了。
这叶家的人这么诡异,明显有事要发生,留在这里是等死!
陡然那个总管的声音传来,“去哪?”
安休甫转身,没有看到有人,冲着空荡荡的灵堂说道,
,“我,我去上个厕所!”
总管冷冷说道,“你要是撒不出一滴尿,我就把你阉了!”
安休甫放下篷布,“我突然又不想尿了!”
说完乖乖坐回到棺材前。
灵堂前面的门帘闭合,突然整个灵堂里只有供桌上的那蜡烛微弱的光源。
安休甫伸手在拉篷布,篷布纹丝不动。
用脚飞踹,篷布连凹陷都没,反而把他给反弹差点坐地上。
安休甫站起来,也没有乱窜,以不变应万变。
沉寂三分钟。
猛然棺材前的一个纸人摇动一下。
“哒哒”仿若木屐踩踏水泥地。
安休甫指甲瞬间暴涨,挥手朝着纸人就砍。
纸人碎裂,里面喷出一缕黑气。
“哒哒哒哒”一连串的木屐踩踏地面声响起。
剩余纸人齐齐开始鼓荡,像是里面正在孕养一个活人。
安休甫根本不给这些纸人破壳而出的机会,短短三秒钟,将所有纸人全部砍个稀巴烂。
然后手扶着棺材,竖起耳朵等待其它变数出现。
但灵堂里安静的可怕,但安休甫直觉,更大的危险马上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