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短暂死寂。
“嘭嘭嘭--------”
敲门声再起。
声音狂暴激烈,像有人抡着大锤砸木板!
房间内的玻璃茶几,电视机,在剧烈的敲门声中,轰然碎裂。
安休甫獠牙长出,拿出自己最强状态,直奔房门口去抓这敲门的人。
伸手去拉房门,房门纹丝不动。
门,已经不是门,而是一堵墙!
回头再看袁田田,袁田田捂着耳朵,一脸惊惧站在床的旁边。
耳朵视野内,也没有看到门外有人,门外无人!
安休甫心思急转:
袁田田出现在哪里,这敲门声出现在哪里,这只有一个可能,袁田田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这个敲门声追来。
盯着袁田田上下打量,一件宽松的睡袍,连胸罩都没有戴。
捂着耳朵的手指很干净,也不见有戒指一类的东西。
安休甫扑向袁田田,袁田田惊恐躲避,但失去刀的她,再次成了一个弱女子。
安休甫将袁田田轻松压在床上,拉开袁田田捂着耳朵的手。
刹那间,敲门声激烈程度降低九成!
袁田田露出痛不欲生的模样,整张脸都在剧烈的抖动。
安休甫的眼睛落在袁田田的左耳朵上。
耳垂上,有一个耳钉,耳钉旁边,还有几缕带血的棉花丝。
右胳膊压住袁田田的下巴,左手将这个耳钉从袁田田的耳朵上给取下来。
“咚咚咚......”
爆裂的声音直冲安休甫脑门。
他感觉自己被人装进棺材里,外面有人朝着棺材板爆锤。
袁田田不挣扎了,看着安休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一把扯开安休甫床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目睡着了。
袁田田的笑,安休甫看不到。
他此刻眼里全是重影。
但安休甫知道,袁田田睡了,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走到房门前,门顺利打开。
身后,整栋楼的房门都在震颤。
安休甫拿着耳钉,捂着耳朵,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合泰宾馆.......
........
大门口,一辆商务车停着。
马蝉神色激动,安休甫踏出合泰宾馆的大门,被她一把扯着衣领塞到副驾驶位置上。
被马蝉抓住的瞬间,那剧烈的敲门声,突然消失了。
.......
回服装店后:
那个‘妻子’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收走他手里的那枚耳钉。
进了店,马蝉就让安休甫站到橱窗前。
接着,他就成了一个塑料模特........
天亮了:
马蝉掀起卷闸门,打扫一下店门口,之后在柜台煮挂面。
一辆加长白色商务车,车前方一根黑黄交叉缠绕的绳子,上面系着一朵白花。
车身喷着‘昌坤殡仪服务有限公司’几个字。
一个细长脸的中年男人,径直进了精品男装店内。
此人孙八逊。
门口的红外门铃提示器响起,“欢迎光临,欢迎观临.......”
孙八逊骂道,“欢迎个狗屁!”
里面煮挂面的马蝉抬头,
“狗屁,起的好早啊,我以为你十点才能过来。”
孙八逊,
“昨晚又挂球了两个,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马蝉微笑看着孙八逊,猛然眯眼,
“活腻歪了?带着工作牌进店?”
孙八逊一愣,随手把工作牌取下挂在门把手上,回头说道,
“瘸子是不是又能蹦跶了?”
马蝉似笑非笑,“没他掺合不是更好?你还嫌业务少?”
孙八逊嘴角上扬,“钱是好东西,好东西啊!”
马蝉拿着筷子在锅里搅动一下,
“老孙啊,你这话咋酸溜溜的?别跟瘸子过不去,他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八逊,“我像个小肚鸡肠的人?”
孙八逊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昨天的!”
马蝉放下筷子,拿起纸条看看,眉毛皱起,“涧河村合泰宾馆还有两个,你没有去拉?”
孙八逊双手插裤兜,
“大姐,那是涧河村,而且是合泰宾馆,你觉得死那儿里面,我能拉出来?”
马蝉脸色难看,
“胡闹,我给瘸子打电话!”
孙八逊转身朝外走,
“别打了,那孙子真的敢跟你翻脸!”
“欢迎光临!”
孙八逊,“欢迎个......咳,我先走了。”
伸手从门把手取上工作牌出门离开。
马蝉开始吃面。
面吃了一半。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进店。
马蝉抬头看一眼,继续吃面。
“老板,早起的鸟儿有饭吃啊,你这店铺开的及时啊!”男人进店就高声说道。
一个甜美女孩的声音出现,“你也起的挺早的啊。”
男人说道,“本来想去淖河边上跑跑步,这才刚出门,鞋子坏了,你这里有鞋没?”
女孩说道,“我这里都是按套卖,不单独卖鞋子。”
男人笑道,“第一次听说这么做生意的。你这里的风格,我也驾驭不了啊。”
女孩笑盈盈的开口了,
“怎么驾驭不了?只有穿上这里的衣服,你才看起来跟我般配。”
男人错愕,绕开挡在身前的模特,好奇的朝着这开玩笑的女孩看一眼。
店内突然落针可闻。
马蝉吃面的声音也没了。
沉寂几秒钟,女孩声音响起,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
男人笑了,笑的很是夸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孩,连连点头,
“好!好!好!”
马蝉放下碗,匆匆跑到这个男人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边盯着那个女孩,一边笑着说道,“张荣奎!”
马蝉声音陡然拔高,“你也叫张荣奎?!”
男人一脸疑惑,“怎么,有跟我重名的人?”
女孩回头瞪一眼马蝉,马蝉站起来,
“没,没,你不是要买衣服,那就挑一下。”
张荣奎看着女孩说道,“让我妻子帮我挑就行了,她挑什么,我就穿什么。”
女孩点头,手悬在空中,缓步从五个模特前面走过,安休甫一颗心提起来,他不知道剥了衣服意味着什么。
女孩的手最终落在安休甫旁边的模特身上,同时低语,
“这里,只有一个张荣奎。”
“就这套了!”
女孩身后的男人注意力全在女孩身上,并没在意女孩的话。
张荣奎附和,“那就这一套吧!”
马蝉走过来,单手提起模特,麻溜的把衣服全部脱下。
这个叫张荣奎的人也没有找地方遮挡,当着女孩和马蝉的面,换上了衣服。
接着张荣奎身上的五官变得模糊,短短几秒钟,化作一个白色的塑料模特,站着不动了。
女孩消失了。
马蝉把脱光衣服的模特放前面,把这新来的张荣奎放到安休甫旁边。
安休甫心中万马奔腾!
坑他的张荣奎,不是这个张荣奎!
而听女孩的话,他身边站着的这个,也叫张荣奎。
他有些期待与身旁的这个张荣奎见面了。
马蝉放下碗筷,将卷闸门拉下来。
在外面的光线消失的刹那。
脱光衣服的模特突然大吼,
“我不是张荣奎,我叫叶鹏升!我叫叶鹏升!别人都叫我叶四四!”
马蝉一脸无奈,
“别吼了,你叫什么,现在不重要了,说吧,想要什么?”
叶四四带着哭腔,“你不是说我是最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的?”
透过橱窗的反光,安休甫能看到店内所有人。
他身旁的男人,看着有五十多岁,身体匀称,头发一丝不苟,看着像一个小老板。
安休甫开口,“你不是张荣奎?那为什么使用张荣奎的名字?”
叶四四盯着橱窗玻璃中的安休甫,
“混账东西,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
马蝉抬手,一个响指,叶四四的嘴巴闭上。
马蝉冷冷盯着叶四四,
“你也五十岁的人了,说话颠三倒四,要不是你,他能被张荣奎盯上?”
而刚才进店的男人带着哭腔大喊,
“这是哪?这是哪?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马蝉又一个响指,这男人也闭嘴。
马蝉盯着刚进来的男人淡淡说道,
“稍安勿躁,等你接到任务时候,我会单独给你培训。”
安休甫有两个问题,第一,他不认识跟前的叶四四,为什么自己被张荣奎盯上,与这个叶四四有关?第二,这马蝉从他进店,就什么都没有交代过。
权衡一下,先问最重要的,
“你怎么不给我培训?”
马蝉朝着安休甫后脑勺一巴掌,
“你?你可不是第一次来这店里,去年到今年,你一直进出这里,需要我培训你?”
安休甫想辩解,但他开不了口,只能直挺挺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