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他肯定是眼馋书兰的美貌，故意设计书兰和他结婚，委屈这么多年，真是卑鄙无耻！”
“这种缺德鬼，难怪短命！这种坏透了的玩意，就该下地狱！”
【被冲下下水道还要被拉出来反复鞭尸的沈永德：……】
同样念叨着沈永德的，还有此时正在监狱等待处理的潘洁。
“沈永德，我的一生全都被你毁了！”
她咬牙切齿，如果沈永德尸骸还在，她都恨不得立刻挖出来当场咬碎。
但没过多久她就意识到，愤怒并没有用。
在这鱼龙混杂的监狱里，她拖着病弱身体，裹着单薄衣衫，根本无力对抗任何人。
就连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忍着。
愤怒，远不及一身厚衣服，一套被褥来得实在。
潘洁求爷爷告奶奶，软磨硬泡了好几天。
才用替人打扫监室卫生半年的条件，换得狱友在探监的时候，让家人转告外面人给她送衣服进来的机会。
可——
“你到底想要谁给你送衣服进来，总得有个人吧？”
狱友不耐烦地问。
潘洁愣愣地摇摇头。
她女儿没了，男人没了，连一个在世的家人都没有了。
更没有亲戚朋友，谁会给她送衣服啊？
狱友“啧”了一声，嘲弄地笑：“你这一脸便秘的表情，难不成家里人都死光了？”
潘洁缓缓抬起头，又点了点头。
狱友一愣，反而好奇了起来。
“你命里煞气这么重啊，把家里人都克死了？”
“你有孩子吗？孩子也被你克死了？”
“你这种扫把星，街坊邻居应该都躲着走吧？应该也没什么朋友？真的有人给你送衣服？”
接连三句话，像三把刀，刀刀狂戳潘洁的心头。
她差点当场吐血。
她较着劲，脑袋都想破了。
才试探地说出刘大妈和张大嫂的名字。
她们……应该会发发善心，送两件衣服给她的吧？
想到自己过往做的那些事，潘洁瞬间又觉得，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本来已经绝望，没想到过了两天，狱警竟真的念到了她的名字。
“潘洁，有人来探望。”
潘洁猛地愣住，而后狂喜地排着队进了探监室。
一进去，她就看见了隔着防爆玻璃站在对面的刘大妈和张大嫂。
潘洁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刚坐下便忍不住爆哭。
“刘大妈，张大嫂，我真的没想到你们还念着咱们邻居的情分，愿意来看看我……”
潘洁呜咽着，将这些天在监狱里受的委屈都化作泪水。
“你们不知道！监狱里的日子有多难！我真的每天都在后悔当初做过的那些事！后悔对你们态度那么差！”
“呜呜，还是你们善良，愿意来给我送衣服，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们以后常来看看我？”
潘洁语调前所未有的卑微可怜。
刘大妈和张大嫂对视一眼，却忍不住不道德地笑出声。
在潘洁诧异的目光中，刘大妈轻咳一声，稍微收敛了些笑容。
“潘洁啊，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俩这次来，不是来给你送衣服的，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潘洁直觉不对，停止呜咽，警惕地望着她们。
“什么消息？”
刘大妈的笑容快飞到耳畔了。
“你一直以来视作假想敌的小梨和书兰，人家时隔多年，真正一家子团聚了！”
“你肯定想不到吧，沈梨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是沈永德，而是沈清衍！”
“书兰真正的丈夫，也是沈清衍！”
潘洁瞳孔地震，不敢置信。
“什么？”
张大嫂迫不及待地紧接着开口刺激她。
“还得多谢你，这些年一直缠着沈永德，让他没有机会祸害书兰母女。”
“说起来，书兰母女能安然无恙地和沈清衍团圆相认，还有你一份功劳呢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两人没忍住齐齐笑出声。
潘洁则如遭雷击，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刘大妈哼笑一声：“怎么不可能？想想也知道，小梨这孩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沈永德的女儿？”
“华国最年轻院士，和华国着名翻译官，这才是父女嘛！”
说完她俩又忍不住啧啧两声，故意酸她。
“人家家里又是院士又是翻译官，某些人呢？女儿死前连大学都没考上，自己下半辈子还要在监狱里度过。”
“这就是差距啊！”
潘洁仿佛遭到了天降陨石的迎头暴击。
整个人都快被像颗大头钉一样砸进地里了。
嫉妒和不甘在心中疯狂滋生！
可偏偏又隔着牢笼，她连发泄都不敢。
她只能摇着头咬着牙，嫉妒的牙龈都咬出血，反复重复一句话。
“我不信，我不信，凭什么……”
刘大妈二人看她表情这么精彩，心里格外痛快。
他俩施恩一般甩出一件半旧的棉衣。
“你的衣服都被老鼠啃没了，这是我的旧衣服，好好穿着吧，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来看你了！”
两人起身，走之前还不忘讽刺地留下一句。
“祝你在监狱里被折磨到老！”
说完，她俩丝毫不顾玻璃内暴起发狂的潘洁，大笑着离开。
*
大年初五的晚上，正是放烟花的高峰期。
沈梨穿着亲手改良的国风交领红色滚云纹羽绒服，准时出现在了战家大门口。
战景淮刚推开大门，便对上她兴奋的笑脸。
“战大哥，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说话间，一朵粉色烟花在她头顶半空中绽开，瞬间点亮她比花更灿烂明艳的笑靥。
战景淮看得微微出神，好半晌才回神点头，主动上前牵住她的手。
“好。”
在沈梨和战景淮之前，长辈们早已结伴出门看烟花了。
就连邻居们也早已抵达最佳观景点，热热闹闹凑在一起。
沈梨特意稍慢一步，单独且肆无忌惮地任凭战景淮牵着自己的手。
两人慢悠悠地并肩踱出院门，找了个人群旁边最佳观景点站定。
“砰砰砰——”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持续绽放，缤纷的色彩照亮了每个人喜气洋洋的面庞。
大人们纷纷鼓动小孩子：“快许个明年学习进步，向你们沈梨姐姐靠拢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