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震惊地望着它们刚刚打扫完的最后一个角落。
确认没漏掉任何一块地方后,缓缓朝小爱举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呀,小爱。】
小爱声音里满是骄傲:【过奖了,主人。】
做完清洁后,沈梨又去空间逛了一圈。
她搬出她最喜欢的一些软装,楼上楼下,吭哧吭哧,亲手装饰了起来。
小爱也跟着帮忙。
只不过它帮忙的方式有点奇特。
——把需要装饰的东西收进空间,装饰好再放出来。
上一秒,沈梨刚要拿起抽屉里自己那张照片。
下一秒,一个装着照片的,和卧室中式风格一致的相框出现在床头柜上。
沈梨意外且惊喜地挑挑眉:“呦,不错啊小爱,挺会挑啊。”
小爱:o(* ̄︶ ̄*)o小意思。
沈梨又兴致勃勃地翻出她和战景淮的结婚证照片,试探地举到面前半空中。
一个眨眼的功夫,沈梨手里的结婚证照消失。
下一秒,它被镶在了实木的相框里,重新出现在沈梨手心。
“啧,审美不错啊小爱!”
沈梨开心地赞赏一句,将照片挂在了床头那面空落落的墙上。
余下的几张照片如法炮制,全部让小爱加上相框再拿出来,不规则顺序挂在了墙上,做成了照片墙。
照片墙弄完,沈梨摸着下巴:“好看是好看,可惜合照太少了,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照片。”
她暗自想着,等战大哥回来,一定要拉着他多照几张才是。
全部装饰完,沈梨几乎累瘫。
她游魂一般飘回房间,将自己摔在软乎乎的床上。
缓了一会儿,沈梨缓缓睁开眼,在仰躺着的角度观察这个房间。
忽然,眼前房间的模样和梦里缓缓重合。
沈梨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天,所以我在梦里见到的这些,原来都是我亲手装饰的?”
她就说呢,为什么她总觉得特别符合自己的审美。
沈梨有些哭笑不得:“笑死,所以我今天就是来搞装修的吗?”
疲惫夹杂着困意袭来,将沈梨硬生生拖进了梦境之中。
她本以为在刚刚装修好的婚房里,会做一个有关她和战景淮婚后生活的甜美的梦。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个梦十分压抑,处处充满了灰黑色。
紧张到令人窒息的环境,压抑到无法呼吸。
像双脚被捆绑在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上,被丢进海里。
纵然沈梨如何拼命的向上游,脚下的那颗石头还是拉扯着她不断下沉,下沉……
耳边不断有气泡炸开的声音,鼻腔里一阵一阵地涌入咸涩的海水。
沈梨心脏猛地一缩,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深深呼吸几口,她定睛向窗外一看才发现。
前不久还一片晴朗的天,竟然开始下起了雨。
伴随着闪电,雷声,雨越下越大。
沈梨浑身冷汗地下了床,深深吐出一口气。
“怎么最近雨水忽然多了起来……”
从前她并不讨厌雨天的。
可不知为何,刚刚她看见雨,心中莫名的抵触。
沈梨总觉得十分不安,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
狂风夹杂着雷电,气势越发骇人。
来不及多想,沈梨赶忙起身,打伞回家。
姜家门口,姜书兰正打着一把伞等在门口,着急地朝婚房的方向张望。
雨点落得越发气势汹汹,姜书兰着急不已。
正准备抬脚去寻,一个身影打着伞转过小径的拐角,使劲朝她挥了挥手。
“妈妈!”
沈梨加快脚步,小跑过来。
姜书兰顿时松了口气:“我宝,你可算回来了。”
沈梨笑了笑:“妈妈,你是不是忘记我有空间啦?随时都能拿出伞的。”
“妈担心你,竟然把这个给忘了。”姜书兰失笑,“咱们赶紧回去。”
强劲的风声犹如恶鬼哭嚎,一声尖锐过一声。
昏黑的天幕下,大风裹挟着子弹一般的硕大雨点,气势汹汹地砸在窗户上。
又鼓动着玻璃,砰砰作响,犹如末世降临。
母女俩刚一进屋,窗外风雨骤然加强。
明亮的灯光点亮了客厅里温馨的装潢。
瞬间将风雨带来的荫翳驱散了大半。
妈妈赶紧摸摸沈梨的头发,干燥蓬松。
“还好还好,没有淋到。”
说完,她又下意识去看窗户的方向。
窗棂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被雨水洇湿的痕迹。
姜书兰不由得庆幸:“这栋房子比咱们之前住的那一栋要好多了。”
沈梨也跟着看过去,笑着点头:“是啊,之前我还一直琢磨,不知道要怎么修呢,还得感谢国家和组织,给了我们一个这么好的新房子。”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此刻的东门胡同里,各家各户紧闭门窗,多数人家还算安然。
除了沈家。
狂风骤雨不停,沈家庭院里破败开裂的水泥地上,满是泥泞和积水。
晾晒在院子里的木材和粮食早已被淋了个透。
狂风将庭院中央那棵银杏树连根拔起,重重地砸在堂屋的房檐上,粗壮的树枝猛地将房顶戳出了个窟窿。
“我的银杏树啊!咳咳咳——”
那棵树可马上就能结银杏果卖钱了啊,这下全毁了!
沈永德捂着胸口,咳得肺部疯狂抽痛。
“吱呀,吱呀——“
来不及心痛太久,头顶马上有雨水顺着窟窿灌进屋里。
沈永德一边咳嗽着,一边拖着病体残躯,有气无力地找来一个盆子接在下面。
这边盆子刚放好,那边窗户又被风猛地顶开。
暴雨如注,哗啦浇进屋内。
不光浇湿了窗前堆放着的衣服,还将最里面的床铺也浇湿了大半。
“我……我的床!”
床被浇湿了,他今晚睡在哪啊!
雨水还在不断顺着被褥向床铺内里洇湿,沈永德想抢救,偏偏又没力气快走,急得眼珠快要鼓出来。
好不容易关上窗户,那边木门糟朽门板又一下一下向内鼓起。
“哐啷”一声,门板轰然向内倒塌,雨水没了阻碍,肆无忌惮地灌了进来。
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整个房子便被雨水浸了个透。
成块的墙皮纷纷脱落,沈永德一边想躲闪,一边想抢救。
他一时没注意脚下,猝不及防一脚踩在泡烂的墙皮上,骤然一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