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
战景淮和沈梨就开着急救车,带着薛天材三人以及冯南返回市里。
为免途中出现意外,陆池、苏允野带着叶芳,开着另一辆急救车紧随其后。
他们先是把冯南送到医院,和医院的医生简明扼要地交接病情进度。
“这个患者罹患热射病,当时的症状是……”
沈梨一番简要又准确地病情判断和治疗方法叙述,听得中年医生们目瞪口呆。
听完半天,才有医生勉强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叹。
“我们医院在沙漠边上,高温天气经常有,这个症状我的确见过几次,发作急病情发展得也急,我们一直苦于没有治疗的办法。”
“多数病人都没抢救过来,没想到你不光把人救过来了,还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了……你是怎么想出这治疗方法的?”
一旁发须花白的老院长也激动地点头:“是啊,所有的治疗步骤没有一项多余,这完美的处理方法,完全可以当做我们以后接诊此类病人的范本了啊!”
“我们医院束手无策了这么多年的病症,竟然被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解决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老院长越说越激动,立刻扭过头去问:“刚刚这位小沈姑娘的治疗方法你们都好好记下来了吗?”
“这么好的方法,不能只有我们医院知道,我现在立刻去整理成书面材料,我要以小沈的名义,寄给全国的军医院!”
与此同时,京城。
战老爷子闲来无事,拎着自己的茶叶,跑到姜家。
硬拉着姜老爷子过来和他一起下棋喝茶。
一盘棋刚下到一半,姜老爷子就焦虑地将棋子一扔。
“下什么棋下棋,我家梨梨一个小姑娘跑那么远,我都要担心死了。”
“也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老东西,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孩子的安危,你说你到底是心大啊,还是根本没有心啊?”
姜老爷子忍不住阴阳怪气。
战老爷子摆摆手,正要说“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相信我孙子的能力”这些话,椅子后面的纸箱里,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姜老爷子愣愣地瞪着眼望去,眼睁睁地看着战老爷子迫不及待地抱起那个看似装着水果的箱子。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箱子后面被打了个孔,一条长长的电话线从屋里拉扯过来,没入箱子之中。
只不过他们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电话线被草叶遮盖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姜老爷子都看呆了:“好啊,你个老滑头,我就说你怎么那么淡定,还搬个水果箱子放在这儿,原来你是偷偷摸摸守着电话呢!”
战老爷子嘿嘿一笑,赶紧接起电话。
是部队打来的,告诉他,他孙子战景淮刚刚在沙漠里一举拿下一群盗墓贼。
战老爷子听得心惊:“盗墓贼?!”
那可是群亡命之徒啊,又向来擅长打伏击……
姜老爷子听到这个词,也被吓了一跳,一颗心跟着提起来。
“电话里说什么,他们遭遇盗墓贼了?!情况怎么样,受伤了吗?”
战老爷子还没从凶险当中缓过神儿来,愣愣地摇摇头。
“详细情况还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遭遇了盗墓贼,把对方抓了……”
两位老人狠狠为他们捏了把汗。
正提心吊胆,突然,又一阵铃声响起。
铃声没响过两秒,就被这老爷子急急忙忙接了起来。
“怎么样,是我孙子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对面的声音带着喜气:“他们都没受伤,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您的孙媳妇沈梨同志,在沙漠里成功救治了一位重度中暑病人,挽救了他的生命。”
“并且,沙漠那边的军区医院还紧急代为发表了这种重度中暑病症——热射病的治疗方法。”
“现在,几乎全国的军区医院都知道这件事,刚刚好多不同军区的领导都打电话过来打听沈梨同志的事情呢!”
战老爷子的紧张担忧渐渐转为笑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不明情况的姜老爷子看了,莫名觉得惊悚,提心吊胆地拍了他一下。
“老战,你这是傻了还是疯了?怎么这么个表情?”
他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猜测:“该不会真是孩子们出什么事了吧?”
战老爷子放下电话,脸都快笑烂了。
“不是,他们一点伤都没受,是咱家小梨,不光救了一个急症病人,还总结了新的病症对应治疗方法。”
“现在全国的医院,军区领导都在关注这件事,打电话过来打听呢!”
听他们不光安然无恙,还做成了这么大的成就,姜老爷子心里大石头放下的同时,也跟着乐开了花。
在医院处理完事情后,战景淮和沈梨又重新返回了沙漠,并向组织申请加大了开采人手。
又是将近一个月,沙漠中的墓葬群这才差不多发掘结束。
收工的那一天,一群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城区,穿梭在大街小巷当中,恍若隔世。
陆池看了看街道上的行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啧啧两声。
“我怎么有一种原始人突然进城的感觉?格格不入的。”
不光是他,连同医疗组的同事们,甚至就连沈梨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有一种来自精神深处的疲惫。
可当他们的视线落在文物组众人身上时……
曹文林恋恋不舍:“哎呀怎么就又进城了呢,这次的发掘时间也太短了,多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呢。”
宋鹤轩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汇集成册的,本次发掘出的文物目录资料,两眼发光。
“不少了,这就不少了,这次挖出来的文物够咱们研究好一阵子了!”
“真是上天都帮我们啊,前不久还正愁着找不到楼兰遗迹,没想到转头就挖出来了那么多!”
不光是他们,文物组的其他同事也是精神十足,悠然自得,一边走一边乐滋滋地讨论这次发掘的事,丝毫没有不适应和恍惚感。
陆池看得目瞪口呆,说服自己:“他们常年在文物挖掘现场工作,肯定都习惯了,我们不能和他们比。”
可话刚说完,他扭头就看见了信步拎着东西从后面追到沈梨身边的战景淮。
那张五官优越的脸上,不见丝毫疲态。
依旧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模样,甚至连皮肤颜色都没黑多少。
陆池看看战景淮又看看自己快晒成焦炭的手:“没天理啊!!”